根據團部參謀和野戰醫院的統計,自登陸東京到現在,陸戰一團統共陣亡211人、失蹤17人、重傷232人、輕傷865人,此外還有百余非戰斗減員。
而對手藤原支隊,由于不斷遭到陸海空火力的聯合殺傷,六千人的兵力到最后僅殘存數百人,這還不計入高橋支隊派去增援的一個九百多人的大隊。
“實際上當面之敵多是被艦隊炮火所斃傷,由我部所殲滅的恐怕要減半來計算。若是只按四千來看,純陣亡之比是十比一,傷亡之比是三比一。”
因為周長風不在指揮部,所以當總兵處的電話打過來時,姚良川便代為回答了聶銓的詢問。
“好,這便頗為出彩了。你部暫時不要動,等左右兩邊的四師和七師都忙活完了再說。”
“是。”
西邊的第四師和東邊的第七師其實也已經解決了各自正面的抵抗軍主力,但是卻背零散的散兵游勇所牽制,大量的詭雷和地雷防不勝防。
因為戰事順利,作為預備隊的第十三師也在前天傍晚登陸,前往橫濱與橫須賀方向。
稍后,一眾軍官們在二線指揮部里齊聚,邊吃晚飯邊閑聊。
趙寒楓挑撥了一下碗里的面條,開口道“講道理,這些日本人最后的送死沖鋒毫無意義,怎么看都覺著奇怪。”
“的確,”朱立鑠點點頭,沉吟道“要么降要么逃,這迎面送死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
“這大概是民族特點了。”周長風隨口回道。
雖然大家都能理解對方明知無用但卻抵抗的意義和目的,但卻無法理解最后這種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的做法。
如果想繼續抗爭,那就明智的開溜啊,逃進崇山峻嶺里邊打游擊。
如果不想抗爭了,那就直接投降、或者原地解散唄。
最后卻來了一場無謂的自殺式反擊,白白的犧牲自身性命,這樣不可理喻的做法實在是難以讓明軍將士們理解。
“或許是吧,畢竟咱們咋也想不通,怕是得換作倭人思維才能理解。”姚良川想了想,沉吟道“雖說國人性情總是偏好折中的,但關系自身利害的事情,卻極少這般不清不楚、自暴自棄。”
“是這樣的。”謝萬誠說道“要是換我來,如果想跟明軍死磕到底,那肯定見狀不妙就開溜,把意志不堅定的、傷重體弱的都遣散,只留下幾百精壯,這樣再撤進深山老林里邊,構建幾個老巢,掩蔽好自身,然后時不時出來攪和一下就溜回去。”
“錯了錯了,出發點錯了。”周長風敲了敲桌子,“他們想的是以死證道,這樣來讓我方不敢藐視,所以就要戰斗至死咯,而且彈藥也所剩無幾,總不能集體自刎吧,于是就直接往槍口上送了。”
面露困惑的謝萬誠微微搖頭,沉吟道“還是蠻難想明白的,如果他們對大明抱有敵意,覺著我們是去滅亡他們的,那就應該千方百計的抗爭到最后,就像我講的,明智的開溜,然后進山。結果他們卻選擇象征性的堅決抵抗。”
這下沒等周長風開口,姚良川就放下茶杯笑道“蠢啊,不抵抗就投降是逆來順受的奴才,可如果真像伱說的那樣,千方百計的死磕到底,那反倒太過于極端了,他們擔心這會激怒我們,起到反效果。”
“既要不讓咱們輕蔑、又不能讓咱們震怒,得恰好讓咱們抱以尊重”若有所思的朱立鑠悠悠道“還真蠻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