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飛機圓窗,乘機回國的幾名軍官都看見了這支由八艘貨輪組成的船隊。
一名海軍上校見狀,扭頭對身旁同行的周長風感嘆道“我看國內有些文人跟政客總是喜歡把我國朝百姓描繪為儒雅守禮順從,但這簡直就是放屁,真要是那樣,我們現在還跟幾千年前一樣在中原玩泥巴。”
后者沒有吭聲,過了一會才意味深長地說“人們都有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有時候安穩種地是更好的,但有時候又不一樣了,刀槍棍棒比鋤頭更管用。”
這架客機途經新加坡、嘉定、廣州,最后,當深紅色的夕陽染透了半邊天時,這架飛機終于降落在了高橋機場。
從日出到日落耗時十多個小時,活塞螺旋槳客機的速度到底還是慢了些。
其實在途中的時候周長風還覺得自己并沒有多念家,可等下了飛機,踏上應天府的土地,這時候才感到自己的心都提溜了起來,連走路的腳步都不知不覺快了些。
春雨綿綿,四月中旬的京城街道上總是濕漉漉的,細密的小雨可能持續不斷的連下好幾天。
乘上在機場外等候的海軍處轎車,就這樣一路向著北邊的城區而去。
比起濕熱難耐的爪哇,還是亞熱帶季風氣候的江南更舒服些。
“到了,停路邊吧。”
“是。”
佇立在熟悉的小院門前,周長風迫不及待地敲響了門。
上次分別時是三月十八日,旬月未見,家里現在又會是什么樣子呢
腳步聲從里邊傳來,咔嚓一聲,門開了。
他和林溪四目相對了兩秒,后者欣然的福身道“您快進,剛準備要下湯圓,您要么我再加些”
周長風輕松的笑道“好,有米酒的話就更好了。”
“有的,您稍候。”
接著,他按耐著自己的心境,緩步走進了主屋。
湊巧的是,他剛邁過門檻就瞧見正走進正堂的夏筱詩。
“啊先生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面對滿眼驚喜的妻子,周長風隨手把身著的常服上衣脫下來搭到了邊上的椅子上,然后笑著反問道“難道不好么”
他上前兩步,摟著她的腰俯首親了一口,“我早說了這仗沒有懸念,順利得很。”
“報紙跟廣播這兩天都在說南征大捷”夏筱詩將手放在心前,輕松道“真好,希望以后都能順風順水。”
“女兒呢”
“剛睡下,先生伱輕點聲,這要是一哭起來了那可就沒完沒了了”
周長風“嗯”了一聲,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東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