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澳洲的策略轉變為長期消耗,現在隨著吉爾伯特群島掌握在手,美澳聯系已被基本截斷,澳大利亞人得不到美國人的輸血援助,只能自力更生。
可澳大利亞的人口規模有限,工業能力不強,大規模征召青壯年男性參軍的極限是八十萬,考慮動員女性也只有一百萬左右,超過這個數字就會影響工農業生產而陷入惡性循環。
大都督府和兵部都認同長期消耗將之削弱的策略,這并非天方夜譚,而是完全可以達到的目標。
軍部設想在攻占湯斯維爾以后在其南邊尋找合適地形,建立幾條防線,轉為守勢。
只要澳軍按捺不住試圖進攻,便會撞個頭破血流,期間明軍還可以突然發起反擊,顯著消耗其有生力量。
明軍上層、尤其是陸軍方面不樂意繼續對澳洲實施攻勢,他們之前就已心生抵觸,如今隨著凱恩斯之戰結束后便更加反對,認為應該將進攻目標放在之前提出的印杜方向。
陸軍給出的理由具有一定的說服力,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贊同這個觀點。
澳洲的戰果無法快速變現,礦產資源固然豐厚富庶,可卻要從長計議;如今正值大戰,應該想方設法削弱敵人、補充自己,以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
同樣的投送成本和損失,用在南亞次大陸必定能取得回報,還能順帶削弱英國方面,這可比單純在澳洲廝殺要劃算多了。
可以說大明君臣在戰前都過于樂觀了,嚴重低估了民族國家在面對入侵時的凝聚力和動員能力,沒想到澳大利亞人的抵抗如此強烈。
周長風則純粹是低估了遠洋投送的難度,他起初希望復刻馬來亞戰役的成功例子以裝甲部隊和摩托化部隊組成一支突擊集群,沿東海岸迅速南下,在強弩之末前盡量推進到布里斯班一線。
不過海軍方面卻表示無法在短時間內將最低需求的部隊投送到位。
以戰車一旅為例,其齊裝滿員共五千三百余人,但標準船運量卻達十三萬噸,而一個普通步兵師也不過十六萬噸,陸戰一旅更是只有十一萬噸。
更重要的是,坦克這玩意運送起來十分麻煩,許多征用的商船不具備吊裝中型坦克的能力。
典型的大明民用貨輪使用15噸起重機,可以吊裝三七式輕型坦克,卻無法吊裝三八式中型坦克或重型坦克,只有少數大型貨輪和登陸艦配備有重型起重機。
周長風自然不可能同意讓輕型坦克去執行沖鋒陷陣的任務,那樣的代價太高昂了。
另外,大都督府參謀處也對突擊集群快速穿插南下的計劃有疑慮,高參們擔心其彈藥與燃油消耗難以為繼,一旦鐵路遭空襲中斷,這支精銳部隊就會陷入危機。
隨著大明陸軍對澳洲失去興趣,這個計劃便被擱置了,草擬完成的方案文件也被束之高閣。
“澳洲那兒是不指望速勝了,先磨上一年半載再說。”朱泠婧平靜道。
語畢,她雙手抱胸微微昂首,盯著地圖上的夏威夷問“眼下的焦點是夏威夷,這幾天又在吵個沒完,你覺著如何”
“嗯”周長風沉吟道“陛下,既然海戰打贏了,那就得抓緊時間嘍,從快從速。”
“兵部說這樣恐怕會很倉促,有困難。”
“我們難,但敵人更難。”
海戰結束后甲字一八〇特務艦隊也急需修整,協調上百艘各型艦艇的保養與維修難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