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云州真人雙膝跪下,以頭觸地,懇聲求道“老祖,少煊等執法殿只是受我這一族族長之命,他們也無可奈何,實在罪不至死,弟子愿以身代為贖罪。”
“那你族中這位筑基后期鬼修所害的凡人呢,他們又有何辜”霞光真君拂袖轉身,從云州真人身邊走過,在殿中主位蒲團之上盤膝坐下。
“老祖,云州畢竟也為宗門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好歹給他一次機會,從輕發落吧。”方游真人出聲求情。
見宗門中這位金丹后期的修士出頭,那掌門、魏無咎與夔烈三者齊齊單膝跪地,低頭沉聲說道“還請老祖從輕發落。”
“怎么,一個個翅膀還沒長硬,就敢威脅老夫了”霞光真君輕笑了一聲。
“弟子不敢。”一眾金丹真人急忙說道。
又或是約好了一般,方游真人剛進來沒一會兒,雪竹仙子就出現在主峰大殿門前。
她款款地走了進來,面帶笑意地說道“師尊,您老人家消消氣。近來我丹殿正好缺了幾個試藥的筑基藥奴,不如將他們給徒兒吧,也免得浪費。”
“你在殿外徘回了那么久,終于肯進來了”霞光真君語氣澹澹地說道。
“徒兒就知道瞞不過您老家人的法眼,我知道您是在生氣云州師兄昏了頭,包庇族人以世俗凡人修行鬼道之法。不過宗門中不是還有擴土贖罪的先例嗎,不然您就讓云州領著這些犯錯的族人去幽云大澤,若能將宗門疆土推進千里,豈不是更好”
說著,雪竹仙子走到了霞光真君背后,捏肩捶背了起來。
“就憑他季華在時,兩人就為了族中那些皮毛小事爭來爭去,不知所謂云州,這都過了兩百年之久,你修為還是困在金丹中期毫無寸進,能為宗門擴土千里嗎”霞光真君冷笑道。
“弟子愿立下軍令狀,若是做不到,愿提頭來見。”云州真人見老祖松口了,便急忙說道。
“罷了罷了,你好自為之吧。老夫知道在你們眼中,凡人的性命宛如塵埃,與修士之命不可相提并論,但縱然是老夫如今已是修行到元嬰境界,但出身也是凡人,你等本心莫忘莫失。云州,你下去吧,將大獄中的十二個筑基弟子提走,即日前往邊境。至于器殿殿主之職,明由先暫代,等你什么時候回來了,再做交接吧。”霞光真君嘆道。
“是。”掌門明由真人應道。
“多謝老祖。”云州真人磕了個頭,而后起身退出了大殿。
“你們四個也都起來吧,雪竹你也下去坐著,平日也不見你這般孝順,無事獻殷勤。”霞光真君說著,他抬頭望著殿外遠去的云州真人身影,輕搖了搖頭,閉目養神了起來。
明由、方游、魏無咎、雪竹四位金丹真人,還有夔敖這一位大妖,依次落座大殿左右蒲團之上,殿中銅爐之中,檀香鳥鳥。
一時之間,顯得極為寂靜,誰也不敢先開口出聲。
過了片刻,霞光真君睜開雙眸,掃視了左右,開口說道“剛才你們還不是挺能講的嗎,現在就都成啞巴了”
“師尊,怒氣傷身,您老人消消氣。”魏無咎賠笑著說道。
“你別開口,老夫今天看見你就生氣,你要明白執法殿是宗門的執法殿,而不是某個人或某個家族的。再過兩三年時間,世俗各朝動蕩將起,你最好給老夫盯緊了,只要一發現有邪修渾水摸魚,即刻將其斬殺。可不要拖到他人成了金丹,再讓老夫動手,要是如此,你就陪云州去吧。”霞光真君冷聲說道。
“弟子明白。”魏無咎神色訕訕地說道,不敢多言。
見一人熄了聲,霞光真君轉頭盯著夔烈,輕拍了兩巴掌,開口說道“你做得不錯嘛,明知道此事乃是陳家弟子所為,還事先找了云州商議,懂得關愛同門,很好很好”
“都是老祖教得好。”夔烈揣著明白裝湖涂,朗聲笑道。
“一頭牛心眼還不少,夔敖過個一年半載也應該要到幽云大澤了,你這個當爹的,提前過去,順便陪著云州,你們兩個相互照應,現在給老夫滾出去。”霞光真君指著門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