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閑敘了片刻,直至院中忽然多了幾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修士。
魯虎便揮了下手,緩聲說道“爾等退下吧。回去后替老夫給令尊帶句話,萬事珍重,總之一步步來,過猶不及”
一聽此話,曹貴麟兄弟兩人雖心有疑惑,但起身后仍躬身應是。
待兩人離去后,魯虎看向了那幾個黑袍修士,不急不緩地問道“結果如何了”
聞言,其中一位領頭的黑袍修士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回殿主,近半個月來,我等順藤摸瓜已擒獲西域七宗所安插的十七個密探統領,至于中原、北地、東洲等三地名單上的十二人現在仍保持監視狀態。”
言罷,此人呈奉上了一枚玉簡。
魯虎接過玉簡后,一邊分出了神念觀閱其中的內容,一邊開口問道“除了崇吾域諸宗外,可還有其他修行大域的修士到來”
“尚未發現”那領頭黑袍修士語氣平淡到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嗯,合歡宗與云浮宗那邊也不能松懈了,若有消息及時傳回”魯虎輕點了一下頭,而后輕揮了一下手。
動作一落,這幾位黑袍修士便沒入土石之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施展土遁術的法力波動都微乎其微
過了片刻后,魯虎放下了玉簡,站起身來,朝著幽云大澤方向望了一會兒,暗自思索道“看來幽云大澤的那些大妖開始各謀出路了,竟然膽敢私下與各宗勾結包庇密探。此事幽云妖君是否知曉尚不清楚,還得稟告老祖定奪。”
近些年來,隨著魏無咎閉關突破金丹后期,早些年晉階后期境界的文圳由副職轉正,升任了執法殿殿主之位。
而所空缺出來的職位,原本萬化老祖是打算讓曹魏接掌的,只不過借由掌門明由之口在私下問詢了兩三次后皆遭拒。
如此一來,魯虎便被趕鴨子上架強頂上了上去。
另一邊,曹貴麟與曹貴梁兄弟兩人行走在內城之中,一路走去雖未開口,但彼此之間正以神念傳音在交談著。
“剛才叔公最后的話是什么意思他們又在打什么啞謎”曹貴梁問道。
“你問我,我又哪里知道,總之回去后稟告父親吧。”曹貴麟輕搖了一下頭。
“大哥,你說父親是不是在修行青陽氏族血脈秘法禁術,否則怎會引起如此大的異象”曹貴梁眉頭微皺了一下。
“連你這都般想,更何況其他人,不過家族又哪有和青陽氏族有過半點聯系你莫多想了如今我倒是擔心父親,秘法禁術雖然玄妙,但也伴隨著天大的風險,若有半點差池,輕則重傷,重則喪命,也許師公言中之意是指這個吧”曹貴麟神色不變地傳音說道。
兄弟兩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通過萬里傳訊玉符將魯虎的話傳遞給了幽云。
畢竟他們不能肯定父親是否已經出關了
在修士閉關修行秘法時,萬一受到了半點打擾,極有可能前功盡棄
而另一邊在那云霧朦朦的太靈山中,隨著蓐收精血入體,引起了句芒血脈的反彈。
一時間曹魏化作了句芒身,震動雙翅,騰空而起。
只不過剛飛到百余丈處,他又搖身一變,成了一頭咆哮的巨虎,而后又人立而起,化作人面虎身的蓐收狀,一躍從山巔奔越而下,在途中翻滾了幾圈,變化成了人形。
如此種種形態各異,他唯有謹守心神,保持著靈臺一點靈光不滅。
在野性與理性反復掙扎了數日后,最終句芒與蓐收血脈二者共存于曹魏體內,涇渭分明。
待一切平靜下來后,已化作人形的曹魏眼中少見地流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慶幸。
本以為之前他已經馴服了這滴蓐收精血,卻不料此血與句芒精血相接觸后,竟然開始暴動了起來,完全不受自身的控制。
剛才他感覺到自身幾度將化作那飛禽或者走獸一般。
曹魏光著膀子,赤足從山腰處重新走到了山巔,抬頭望著天上仍未消散的蒙蒙光柱,而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當即沉心靜氣,盤坐修行了起來。
隨著他一呼一吸之間,整座靈山似乎陷入了春秋輪轉一般,山中草木由青變黃好似經歷了年月的流逝摧磨。
漫天的靈氣化作了枯榮法力,朝著山巔蜂擁而來,沒入了他那好似無底洞般的靈體之中。
如此又過了大半月時間,天空中的清虛之氣所凝聚的光柱一點點地縮小,最后化作了一條細不可見的光線,從中斷裂成了一段段,隨風消散無蹤。
待最后一縷枯榮法力吐納入體后,曹魏緩緩睜開了雙眼,眸中迸出兩道金光,所視之處,纖毫畢現,連大陣所衍生的靈霧也擋不住其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