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魂寄托在煞魂絲中的一縷神念散化后,遠在二十余萬里外的靈壺福地中,曹魏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輕笑了一聲。
在一旁的孟子安叫嚷了起來“本尊,丹衡子這老不死的家伙不信我的話啊這可如何是好,有他在的話,我們想要悄無聲息地弄死葉伯庸,可沒那么容易了。”
聞言,曹魏面帶笑意地回應道“那你明知靈衍宗本命靈尸最是不易出岔子,又何必說什么涉及伏殺本尊呢”
一聽此話,孟子安盤坐在了曹魏身邊,勾肩搭背了起來,俯耳輕道“你我俱為一體,你欲以我作為資糧,我又何嘗不是呢說來我也是曹魏啊,難道本尊還不明白我這個化身的心思嗎對丹衡子與葉伯庸所言,這可是完全出自我的肺腑啊,沒有半句假話。”
“可惜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伱的肺腑之言,丹衡子反倒是不信了。”曹魏緩聲說道。
“那又有何妨若是三百載后,葉伯庸有心相邀,那便是自以為有了極大的把握,到時候你我送他一程又如何”孟子安笑道。
“可不要陰溝里翻船了,說到底元嬰修士之間的差距并非遙不可及,只需給予葉伯庸一些時日,此人未必不能反超過你我。”曹魏緩聲說道。
“頂多到時候你留下來殿后,我先走一步,日后再為本尊你報仇。”孟子安輕搖了下頭。
言及于此,他雙眼冒出精光,神色憧憬地自語道“若是到了那時候,汝妻子我養之,本尊忽慮也”
“滾”曹魏輕道了一聲。
聞言,孟子安朗聲應道“好嘞,今后有事別找我,沒事更不要找我了。本尊你身兼蓐收與句芒兩脈,又同修枯榮生死之法,我若還不發奮努力,只怕今后絕非是你的對手。”
言罷,他驟然化作了一陣陰風,從祭臺上飛卷而出,落在了上千里開外的一座陰山之中,遁入山中靈脈之內,吐納修行了起來。
見此,曹魏輕搖了下頭,分出一縷神念探入了戴在食指上的那一枚黑灰靈戒中,取出了一段足有四千年藥齡的冥靈木心,從而煉化起其中的靈機,補益自身修為。
隨著兩位真君閉關修行,靈壺福地中的磅礴靈機陡然一分為二,朝著曹魏與孟子安所在蜂擁而去,在其上空化作了兩道旋渦,盤旋灌注而下。
山中無甲子,寒歲不知年。
當曹魏再度從深修之中醒來,他感受了下自身的生機,輕嘆了一聲“此次晃然不覺竟修行了近三個甲子年,法力雖大為精進,可惜了近幾年卻卡在了元嬰中期這瓶頸上寸進不得。”
言語之間,他的音容相貌緩緩變化成了孟子安模樣,法力氣息也隨之幻化,而后起身緩緩走下了祭臺,行走之間身形如虛似幻,一步踏出已在數十開外。
須臾之間,只見他人已然出現在了那條出入福地的水火大道上,轉而又消失無蹤。
而在靈衍峰側殿中,俞天璋正在書案前,翻閱著宗門各殿殿主所呈上來的折本,而在其手邊的格盒中,則放著一枚枚從各方傳來的消息玉簡。
忽然間,外頭傳來了一聲輕叩敲門聲。
“進來。”俞天璋頭也不抬地說道。
此話一落,從門外走來了一位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神色淡然地說道“稟掌門,宗門七殿筑基弟子大比快開始了。”
“知道了,由你主持去吧,看看此次大比過后,將那些可堪培養的弟子匯成名單送到老夫這邊來。”俞天璋緩聲說道。
“弟子領命。”中年男子輕道一聲。
只是他仍站在原地沒有挪步。
過了十余息后,俞天璋放下了手中的折本,輕按了下眉間,本就像死人般的一張白臉上露出了一絲疲倦之意。
而后他輕仰了下頭,閉目說道“世軒,還有事情就說吧,你我師徒之間,不必這般見外。”
“師尊,宗門大比可否從此取消。”魯世軒試問道。
一聽此話,俞天璋頓時睜開了眼,坐直了身子,冷盯著對方“宗門大比已傳承了數萬載,如何取消”
“可是,弟子死斗終究不利于宗門團結啊”魯世軒嘆道。
靈衍宗之中每年都會舉辦一場筑基弟子的大比,只是這比試并沒有抉擇出名次,而是從那些剛筑基三年的弟子之中隨機抽出兩人,彼此之間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而死去的弟子,到最后會成為活下來的本命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