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谷大夫說……前些年你動過肝臟手術?”邊沐無意往前湊,還是拉開點距離的好,說實話,那男的挺令人厭煩的,除了雙眼比較有神之外,就其長相氣質而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眼角眉梢處處透著一股子蠻不講理的橫勁兒。
看來,這主兒年輕那會兒手底下的技術或許真還挺過硬的,不管怎么說,他也算是靠本事吃飯的主兒。
“老黃歷了!工地上鬧了點糾紛,打群架,稀里糊涂地受了點外傷,醫生說得做手術,就這么檔子事兒,這都好多年了,一不疼二不癢的,怎么?!還礙著腿腳上的傷了?!”
“外傷啊!那還好點!不過……你這煙酒無度的,肝上還是多少帶了點毒!你可聽清楚了,我現在所說的肝毒那可是中醫概念,跟西醫所說的肝炎之類的那可是兩回事兒,你別混為一談!另外,即便是大冬天,年輕那會兒你干點啥活腳上也不帶穿襪子的?!經常光著腳涉水涉泥涉漿……操作?!”邊沐沉聲問道。
“是的了,我打小就血熱,火氣旺!你們是不知道!那家伙穿上鞋襪干活不利索不說,還礙事兒,其實,工地那活兒……好多兄弟也跟我似的,都是收工的時候才穿鞋襪,怎么?!這也不行?!”
“要不說你身上濕毒相當重呢!全走了津液三陰路子了,當時是痛快利索了,老了老了,陽氣漸衰你就有點不扛事了,所以……不是醫院治療方案有問題,而是治療的先后順序弄得不大合適,血液里那點細菌之所以壓不住,主因還是那些濕毒在作祟,況且,看病歷報告,你這外傷感染可不是單純的細菌感染,同時還復合了病毒感染,問你個事兒,你不用過多解釋,只須點頭或者搖頭就行,反正屋子里除了你愛人就是谷大夫,一個外人也沒有,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聽到這兒,那男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分深感詫異的神色,長這么大,他還是頭一回見識這么厲害的醫生,加之剛才邊沐那一鞭已經把他身上的狂勁抽掉六七成了,這會兒他基本上已經認慫了。
“我信得過你!沒問題!你問吧!”
“修腳受傷是事實,但是,在此之前,大約一個月的光景吧,你其實已經有點不大舒服了,跟誰也沒提,自己網上搜了搜,上藥店買了點藥壓了壓,感覺沒啥大事了,最終到底還是沒上醫院化驗一下,我猜得對嗎?”邊沐沉聲問了問。
聽到這兒,那男的徹底慫了,眉頭緊皺著輕輕點點頭。
“成!明白了!來!搭個脈!”說著話,邊沐走到那男的跟前,坐在床邊給他號了號脈。
……
啥也沒說,邊沐穿戴好檢查手套,將那男的腳上的殘余傷口仔細檢查了半天。
邊沐隨身帶來不少試紙,全都是醫館自治的,中醫專用那種,邊沐先給那男的點了點中式麻醉散,用一把手術刀將始終無法徹底長好的傷口往大了擴了擴,那男的倒也硬氣,愣是堅持冷眼旁觀,一點兒也不帶虛怯的。
所有試紙邊沐用了一小半,結論基本明朗了。
“咱得扎蔥管集束針,可能會有點不大舒服,看你性格挺強硬的,咱就不用鎮痛藥了啊!”邊沐笑著解釋道。
“隨便!信得過你!隨便扎,最壞也就這樣了,辛苦了!”得!那男的反倒顯得很客氣。
笑了笑,邊沐打發那男的老伴上廚房拿根大蔥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