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主!不好意思,有個親戚,71歲,比較近的那種親戚,說來也有小半年了,睡眠、飲食、情緒都還挺正常的,各項體檢指標也沒啥大問題,老年人嘛!方方面面的數值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可是……一天到晚的就是提不起半點精神,每天堅持戶外散步兩次,上午傍晚各一次,疲倦得很,大腿后側總出虛汗,最近一周,后背靠上點也開始出虛汗了,我們擔心長此以往再給耽誤了,他們就打發我過來求教一下。”說著話,滕岱莉從隨身攜帶的大挎包里取出挺厚一撂子病案資料神態恭敬地起身遞給邊沐。
陰天,室內光線不是很亮,鞏醫生連忙起身上墻邊加開了幾盞助光燈,頓時,一樓大廳可是明亮了數倍。
邊沐翻閱得非常仔細,比較重要的細節還返回去再訂正兩眼……
“你們家這位長輩比較麻煩,得虧你沒陪著他一起過來……有些話我也不便妄下結論,要不……我建議由家屬陪著找聶老、孟淑蘭老師再看看,如果他們跟我態度近似,那就……”說到這兒,邊沐收住話頭不吱聲了。
滕岱莉多少猜著一些,臉色立馬變得有些泛白,神情間多少有些緊張,不由地朝楚芳所坐方向看了幾眼。
“邊大夫意思是……他們家得做好備辦后事的思想準備了?!”楚芳覺著這種場合有些不太討喜的話只有她講出來比較合適。
邊沐輕輕點點頭。
“啊?!那……大致還有多久……我指最長存活期……”一著急,滕岱莉說話的腔調都有點岔氣了。
鞏醫生聽得都有些緊張了,自打自己追隨老板以來,她還是頭一回乍逢這種回天乏術的絕癥患者呢!
“長則九個月的樣子,短則……下月開始算,五個月的樣子吧……”邊沐以一種略顯沉重的語氣回復了一下。
“這……真就沒點回旋余地嗎?!”事先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滕岱莉當時就急得有些慌神。
楚芳顯然見過不少世面,這會兒表現得還算沉靜,秀眉微皺,腦子里指不定琢磨啥呢,半天沒吭聲。
“傾盡全力的話……最多再延續一些時日,不過……脈根已經斷了,而且……要不是他們家兒女挺孝順,他們家家境又比較殷實,十多年前老先生怕是已經躺倒在醫養中心了……”邊沐不無遺憾地回復了幾句。
聽邊沐診斷得如此清晰,滕岱莉當時就絕望了。
無比同情地注視著滕岱莉,楚芳基本認定邊館主說的應該比較接近事實。
頓時,室內一片沉寂!外面的天氣還是那么陰沉,屋內氣氛又如此壓抑,鞏醫生到底還是年輕,感覺心頭有點悶得慌,限于自己的身份,一時間,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