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保軍話音落,山頭上頓時陷入了寂靜,只剩山風呼嘯。
五分鐘后。
“大哥,我這個人你也了解,平時沒啥出息,你要是讓我跟你去打架斗毆,我想都不想就能跟著去,但殺人這種事,我膽兒不行,真做不來。”龔樹文琢磨了一下黃保軍的話之后,低著腦袋輕聲回應。
“嗯,行。”黃保軍聽完龔樹文的回答,沒什么情緒波動的點了點頭,把目光看向了大茍:“你跟我去嗎?”
“大哥,啥時候動手啊?”大茍咬牙遲疑數秒后,張嘴問道。
“咱們前年在北海開賭局那個農家院,你還記著路嗎?”黃保軍聽完大茍的話,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記著呢。”大茍點頭。
“山腳下的岔路口那,我停了一臺雪佛蘭轎車,你直接開著去北海那個農家院,那個院子的后院有一棵棗樹,樹底下埋著一個油紙包,里面有槍,那邊的不少村民都認識我,我如果去了,行蹤就暴露了,所以得你去拿。”黃保軍說話間,在腰間摸出一串鑰匙遞給了大茍:“晚上五點,你拿著槍,還來這個地方找我,咱們倆去辦楊東,等事辦完了,咱們倆連夜坐船走,先去f建躲一躲,然后我帶你去g肅。”
“好!”
“路上小心!”黃保軍話音落,伸手拍了下大茍的肩膀:“我黃保軍在社會上混了這么多年,啥也沒落下,但是走到最后,還有你大茍愿意陪著我,說明我還沒徹底活成一個狗籃子。”
一邊的龔樹文聽見這話,臊的臉色通紅,但仍舊沒有接腔。
……
幾分鐘后,大茍和龔樹文二人,沿著上山時的路,緩緩向山下走去。
“大茍,晚上的事,你真要去啊?”龔樹文跟在大茍身后,輕聲問道。
“大哥有難的時候,咱們這些做兄弟的,如果只想著往后縮縮,那得混的多籃子啊!”大茍毫不猶豫的回應道。
“你說我啊?”龔樹文皺眉。
“我沒說你,我說事。”
“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只有能帶你賺錢的人,才值得你賣命!現在黃保軍的賭局已經沒了,咱倆因為他,也被掛上了網逃,大家在一起混了好幾年,到了現在這個結局,咱們已經不欠他啥了,你明白嗎!”龔樹文話罷,伸手拍了拍大茍的胳膊:“哥們,黃保軍現在之所以要去跟楊東拼命,是因為他的賭局和媳婦都讓楊東禍害沒了,但是你仔細琢磨一下,這事跟咱們有啥關系啊,他現在急眼了,是因為他混了半輩子的家底沒了,可咱們現在傻逼逼的陪他玩命,意義體現在哪呢?就因為他之前給咱們那每個月四千塊錢的工資啊?”
“咱們倆走的路不一樣,在你眼里,他可能是個老板,但是在我眼里,他是我大哥!”大茍聽完龔樹文的話,執拗的回應了一句。
“哥們兒,你拿他當大哥,我也拿他當大哥,也許我龔樹文這個人,的確比較膽小,但是我沒陪他拼命,除了我魄力不夠,也因為不值,你明白嗎!”龔樹文話音落,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兩點一刻,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這一步收回來,你身上的案子,就只是涉賭,但這一步邁出去,你就得陪黃保軍做亡命徒,按照他以往那種自私自利的行事風格,等真出了事,他還會不會管你,或者說有沒有能力管你,你真的仔細想過嗎?”
大茍聽見這話,也聞聲不語。
“下山之后,我就去公安局自首,但絕對不會把你們的事咬出來,作為朋友,我能對你說的就這么多,至于以后的路該咋走,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再做決定吧!”
話音落,龔樹文沿著另一條路,頭也不回的離開,大茍沉默數秒后,也掏出車鑰匙,向停車的方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