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錄取完了,剩下的,就看領導的意思了。”辦案民警微微點頭,拿起了桌上的筆錄:“你們先聊,我上樓跟領導匯報一下案情。”
等派出所民警離開之后,孫建勛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掃了一眼楊東:“你怎么回事,怎么還跟一群街邊流氓打起來了呢?”
“這件事,我一時半會的跟你解釋不清楚。”楊東無奈一笑,隨即開口問道:“我們這件案子,會怎么處理啊?”
“來見你之前,我已經跟這個所的領導見過面了,對伙兩個輕微傷,要二十萬的賠償。”孫建勛直言回應了一句。
“多少?二十萬?!”楊東猛然提高了音量:“他們窮瘋了?”
“今天幫匡宏辦這件案子的,是匡宏的大哥,叫做于志廣,他跟這個所里的副所長有親戚,而這個副所長,還有不到半年就該退了,所以誰的面子也不給,鐵了心要幫于志廣,我讓這個所的一把所長,幫著調和了一下,對面開出的賠償條件,降到了八萬塊錢,東子,我手里的權利,管不到地方派出所,所以只能通過私人關系說和,這個結果,我已經盡力了。”孫建勛點上一支煙,隨后把火機插在煙盒里,扔給了楊東:“按照警方目前取得的證據來看,對你們的確挺不利。”
“扯淡!我自己家的幾個孩子什么樣,我比誰都清楚,今天晚上的事,肯定是匡宏那邊先動的手,我們憑什么賠錢。”楊東的情緒略顯激動:“當初羅漢把王新明打成那樣,我們都沒被判處罰金,憑什么匡宏帶人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反而還得掏出去這么多錢呢?”
“今天你們被按在了案發現場,而且打架的地方又沒有監控錄像,唯一的目擊證人,就是跟你們一起去喝酒的張士杰,現在他都已經招了,說你們今天毆打匡宏,是有預謀的報復行為。”孫建勛撇了下嘴:“現在你們自己那邊的人都把你們賣了,這種無頭案,沒法破。”
“張士杰站在匡宏那邊了?”楊東聞言一愣,隨后眉頭緊鎖。
“對,張士杰取完筆錄之后,一直在大廳跟匡宏的大哥聊天呢。”孫建勛直言相告:“于志廣這個人,是個本土混子,剛剛在監獄里釋放不久,而且他被捕之前,混的也不怎么好,所以出來之后,兜里挺渴的,他現在咬你,目的就是為了錢,按照目前的案情來看,只要張士杰不松口,你們就占不到理。”
“假朋友,還真是喂不飽的狗。”楊東做了個深呼吸:“按照你的意思,我就只能認虧了?”
“于志廣蹲了好幾年的監獄,對法律研究的挺透徹,而且他那邊的人,也的確鑒定出了輕微傷,如果他死咬你們,別管今晚是誰先動的手,你們肯定得進去蹲拘留,而且張士杰的筆錄里,還翻出了當初你手下那幾個小孩,把匡宏打破相的事,那件案子已經涉及刑事,如果你們今天不接受調解,之前的案子一旦上綱上線的話,你們會更麻煩。”
楊東聞言,微微磨了磨牙:“于志廣這么做,不是擺明了在訛人嗎?”
“沒錯,他就是在訛人,可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你們今天沒跟匡宏打架,那他也訛不到你們,何況現在于志廣并不是在跟你們扯社會上的事,而是在跟你們玩法律,我從專業的角度上勸你一句,即使今晚這件案子你能搪塞過去,那么之前匡宏被打到住院的事,他要是想咬你,你肯定也洗不干凈。”孫建勛搓了下手掌:“于志廣是個很有心計的人,他既然敢惹你,說明他已經認定,即便惹了你,你也拿他沒辦法,像他這種純粹的小人,既然認準了要訛你,你就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