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起。
呂建偉看見玻璃門外模糊的身影,將撿起來的鈔票散亂的堆放在辦公桌上,整理了一下衣襟:“進!”
“咣當!”
房門推開后,老黃看了看呂建偉,又掃了一眼桌子上堆疊的鈔票:“我剛才聽見你這屋吵起來了,怎么,沒談攏吧?”
“我給他十萬塊錢,他沒接。”呂建偉點了下頭:“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雛兒,掂不清自己的斤兩了,呵呵。”
“老呂,聽我一句勸,楊東既然能拼掉劉寶龍,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現在咱們公司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你就多余招惹他,當初你答應他的錢是一百萬,現在才給了十分之一,換成誰,心里肯定都有落差。”老黃指了一下桌上的錢:“不管怎么說,楊東畢竟幫咱們把劉寶龍辦了,你也沒必要把事做的這么絕,要不然你在提提價呢?我感覺咱們如果愿意拿個四五十萬出來,這件事應該還有的商量。”
“四五十萬?你說的可真輕松!”呂建偉聽完老黃的話,翻了個白眼:“我媳婦的一個閨蜜,老公也是做生意的,她那個閨蜜想買一臺霸道,用來接送孩子上下學,跟他老公要了一年,她老公都沒給買,最后倆人因為這臺四五十萬的車,都鬧離婚了……老黃,咱們倆都是苦出身,當年剛入行的時候,你和我在工地干小工,一棵樹栽下來,累了一褲兜子汗,才掙到手不足十塊錢,你說,我如果真的白給楊東幾十萬,我能舍得嗎?”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楊東畢竟按照你們的協議,除掉了劉寶龍,而且你既然但答應了給他一百萬,現在卻又讓他空著手走了,你感覺,這件事他會善罷甘休嗎?”老黃看著呂建偉,語重心長的勸道:“你別忘了,劉寶龍可是前車之鑒啊!”
“我怕劉寶龍,不僅僅因為他是個混子,也是因為他手下有王新明那種亡命徒,還有他多年經營起來的背景,但是你再看楊東他們,出道之前,除了炒菜的,就是他媽開出租車的,哪有一個像樣的人?”呂建偉對老黃的話不以為然,同時神色充滿鄙夷的繼續道:“三合這伙人,說好聽了叫小混子,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幾個二百五、愣頭青,一群二十多歲的小b崽子,連花花世界都沒見過呢,就想跟我講述血雨腥風的社會故事,你覺得我能怵他們嗎?”
“我現在別的不怕,就怕楊東拿不到錢,會去咱們新開的盤口搗亂,這樣一來,咱們也麻煩。”
“放心吧,這個事我已經考慮到了,這次的工程,你最終定的哪家施工隊啊?”呂建偉擺擺手,問起了其他問題。
“這個活,我甩給劉福堂了,因為咱們之前有過合作,而劉福堂這個人比較心細,手下的工人干活也挺賣力氣,讓人放心。”老黃說話間,不動聲色的皺了下鼻子,同時心下了然,自己剛剛在劉福堂那邊收的回扣,估計得退回去了。
“劉福堂這個人,干起活來倒是不錯,就是膽太小了,這次的活,不太適合他。”呂建偉吧嗒了一下嘴,擺擺手,臉色陰損的開口道:“你找個借口把劉福堂清走,然后讓跟他競爭的那個鄭老五帶施工隊頂上去,你告訴鄭老五,這個活的薪酬,我在原有的基礎上,再給他提高五個點。”
“你想用鄭老五?”老黃低頭琢磨了一下:“這能行嗎?”
“咱們是發包方,他們是工程隊,我花錢雇他給我干活,這有什么不行的?”呂建偉反問一句。
“行,我盡快聯系他!”
老黃聞言,言語果斷的應了一句。
……
萬益大廈樓下,門前的臺階上。
林天馳站在楊東身邊,看著街道上的車來車往,恨的牙根子生疼:“我艸他姥姥個腿的,呂建偉這個人,就是他媽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今天來找他之前,我想過他會找茬挑刺的扣咱們的工程款,甚至已經做好了讓出十幾二十萬的準備,但是沒想到這個b養的,一張嘴,就他媽的吃掉了咱們九十萬,太他媽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