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錯了……”
劉悅微微睜眼,看著床邊的楊東和羅漢,口齒不清的吐出了一句話,眼角劃過的兩行淚水,頃刻被繃帶吸收。
“沒事,男子漢嘛,經歷點坎坷,做點錯事,都沒什么。”楊東本想拍拍劉悅的手,但是看見他手上繃帶滲出的血跡以后,將伸出去的胳膊又收了回來:“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昨天……呂建偉……的工地……動工之后……我知道自己惹禍了……后來又聽見你打電話……問起了于志廣的情況……所以晚上就想找他尋仇……替公司解決這個麻煩……”
“你他媽混蛋!公司的麻煩該怎么解決,是你該操心的事嗎!你他媽吃飽了撐的!過去顯什么能?!”羅漢聽完劉悅的話,嗷的嚎了一嗓子,情緒間,滿是對劉悅的心疼。
“漢子!”楊東攥住羅漢的胳膊,壓住了他的情緒,隨后繼續看著劉悅:“然后呢?”
“后來我找到了于志廣他們……但是我捅錯了人……還被他們抓了……再后來,他們把我帶到了一個賭局的后院里……”
“……”
十多分鐘后,聽劉悅講述完了事情經過的楊東和羅漢,站在走廊盡頭,吸著煙相對無言。
“東子,今天劉悅出事,是因為他偷襲于志廣在先,而且還捅傷了他們那邊的人,細追究起來,咱們也不占理,如果事情鬧大了,小悅不僅會落一身傷,而且搞不好還得蹲進去,要不然……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羅漢沉默半晌后,率先對楊東開口,這還是兩人認識這么多年以來,楊東第一次聽見那個暴躁無比的羅俊卿,說出服軟的話。
羅漢說完這句話,繼續低著頭抽煙,他性子雖然直,但畢竟不傻,今天因為劉悅的疏忽,新帆工地那邊本身就出了一檔子意外,這已經讓楊東足夠焦灼了,如果今天出事的人是張傲和黃豆豆,那么羅漢肯定第一個翻臉,但現在出事的是劉悅,所以他必須得忍,因為劉悅不僅是他的家里人,還是公司的一員,如今的三合公司,已經背上了二十幾萬的負債,作為三合的股東,羅漢同樣清楚,他們現在的訴求,是為了讓呂建偉屈服,而不是跟于志廣這種下三濫,去發生無畏的血拼,憑空消耗公司本來就已經成為了負數的資源。
羅漢是個沖動的人,但也是個仗義的人,他此刻說出的一番話,完全是出于為了公司其他人著想的角度,縱使心中再憋屈,可他總不能讓全三合的人,都為自己和劉悅哥倆的任性買單。
“這事就這么忍了,你能接受嗎?”楊東聽完羅漢的話,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
“小悅不懂事,但我不能不懂事,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如果也跟著沖動,你會更難。”羅漢對楊東的話不置可否,看著窗外回應了一句。
“這件事,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你現在的壓力比我大。”
“醫院這邊,你盯著點吧,我先出去把小悅的醫藥費湊出來。”楊東拍了拍羅漢的胳膊,隨即一個人轉身。
……
楊東離開醫院之后,并沒有出去借什么醫藥費,而是打車去了一個無人的荒涼海灘,在一片沾滿海鷗糞便的礁石中,取出了那把用油紙包裹,觸感冰涼的私改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