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
十幾分鐘后,楊東和李靜波在公園附近隨便找了個燒烤店,相對坐在了一張角落的桌邊。
“這幾年,過得怎么樣啊?”楊東看著神態和氣度與年齡極為不符的李靜波,笑著問道。
“怎么說呢,一言難盡!”李靜波一聲嘆息,幫楊東倒滿一杯白酒,繼續開口道:“當年我跟顧北明綁了岳子文的兒子,崩了他五百萬,然后就帶著這筆錢,去了廣x找黃占武,當初黃占武因為殺了民漁協會的郝麻子,跑路之后就去了那邊,他身上背著案子,所以只能打零工,而且他是一個外地人,在那邊也不斷受欺負,日子過得挺不如意,直到我和顧北明去了,他才算好了一些。”
楊東遞過去一支煙,沒有打斷李靜波的話。
“當時我和顧北明手里攥著五百萬,確實挺亢奮,而且狂的沒邊,再加上黃占武在那邊也受了很久的窩囊氣,所以我們那段時間,我們始終在揮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敗出去了七八十萬,而人一露富,自然也就容易被盯上。”李靜波頓了一下:“當時本地有一個還算出名的地賴子,見到我們手里的錢不少,就開始有意的接觸我們,一來二去的,大家也就成為朋友了,當時我們都挺單純,跟這個人接觸的時候,也沒長什么心眼,有一次占武喝多了,就把自己是逃犯的事,告訴了那個人。”
“被他點了?”楊東瞇了瞇眼。
“沒有,當時那個人主動找到了我們,說他在當地有關系,可以利用邊民的人口普查制度,給占武換一個合法的身份,當時我們得知這件事,都挺高興,就開始不斷的花錢,前前后后,被那個人騙走了一百多萬,但事情卻始終沒什么進展,后來占武感覺這件事不對勁,就上門找那個人理論,失手把人捅傷了,而對方也報了警。”李靜波深深地嘬了一口煙:“當天警察對我們進行抓捕,占武因為拒捕被擊斃了,我和北明在當地也呆不下去,就偷渡到了越n,后來又輾轉去了柬埔z。”
楊東端杯跟李靜波碰了一下:“既然都這么難了,為什么沒跟我聯系?”
“我說過,等我再回來的時候,肯定不給你當累贅,要風風光光的歸來!”李靜波露出了一個苦笑。
“操!”楊東用一個字,表達了自己的所有情緒:“后來呢?”
“柬埔z那個地方,就是有錢人的天堂!雖然亂,但只要有錢,過得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的都舒服!”李靜波呲牙一笑:“我和北明到了那邊,去了西哈努k,也就是俗稱的西港,那地方是個賭城,吃喝嫖賭抽,只要有錢,你想辦的事情都能辦到,是個天堂,也是個銷金窟。”
“賭輸了?”楊東從李靜波的情緒當中猜出了一二。
“可不嘛!”李靜波微微搖頭:“那時候我和顧北明就是兩個黑戶,都是奔著過一天是一天的心態去的,所以手里剩下的那點錢,不到一個月就禍害沒了,我剛才說了,當地的治安比較亂,所以我們倆沒錢以后,就買了兩把槍,到處搶劫,結果不僅沒出事,還他媽在當地混起來了,你說,這算命運無常嗎?”
“或許吧。”楊東笑了。
“日子好起來之后,我和北明開了一家黑賭場,日子過得相當不錯,但有錢以后,北明也開始越來越猖狂,而且染上了d品,不到兩個月,就死于吸d過量!”李靜波舉杯飲盡了一杯白酒:“北明死了以后,我身邊連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而且還有不少人想吞并我的場子,那段時間,我挺難的,不僅處境艱難,心里的壓力更大,很多時候,我也想學著顧北明,整天吸d,什么都不用想,但是每當我想嘗試的時候,總是忘不掉你當年因為這件事,在看守所門口對我的那一頓毒打,最終還是咬著牙扛過來了。”
楊東看著李靜波面無表情的講述著兩年多以來的樁樁遭遇,心中卻刺痛了一下,他心里清楚,李靜波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這些遭遇,對于他而言,要遠比尋常人更加痛苦。
固然面色再怎么堅毅,但,他也才只有二十五歲而已。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