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和常寬在木倫酒廠,不僅跟門衛聊了一會,還跟來酒廠里送貨的司機和下班的工人聊了聊,最后的結論基本跟門衛老頭說的一樣,而木倫酒廠老板曹守德的情況,也跟老吳描述的沒有什么太大出入。
私下里大概了解了一下木倫酒廠的情況之后,常寬心里的擔憂就散了不少,次日中午,老吳安排好酒局以后,楊東就在飯桌上見到了木倫酒廠的老板曹守德。
曹守德此人大約四十歲左右,是一個大胖子,而且他對于形象明顯不怎么注意,來五星級酒店吃飯,身上穿了一件遍布污漬的皮夾克,腿上的褲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上面的油漬都快反光了,腳上那雙勞保店里八塊錢一雙的破膠鞋,更是已經開了舌頭,透出了里面快要變成黑色的白襪子,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很刺鼻的味道,給人的第一感覺,很像是一個在農村放羊的光棍老頭,不過楊東他們在樓下接人的時候,也親眼看到,送曹守德來酒店的座駕,是一臺豐田埃爾法,這種車的官方報價雖然是八十多萬,但這個價格根本是買不下來的,加價之后輕松超百萬,而且曹守德這臺車還進行過改裝,這么一來,至少得一百五十萬往上了。
“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老王八犢子太能裝逼了?有錢雇司機坐埃爾法,但是卻穿的破衣爛衫來吃飯,他這啥意思啊?角色扮演,跟咱們裝濟公呢,是不?”黃碩在眾人進包廂的時候,看著曹守德對楊東嘀咕了一句。
“什么技工技師的!別瞎說話,讓人聽見不合適!”楊東輕聲呵斥了一句,但是同樣對于曹守德這種怪異的行為表示不太理解。
很快,孝信酒廠這邊的一應人等悉數落座,老吳和常寬隔在兩伙人之間,對面則是曹守德跟他的兩個朋友。
“來!抽煙!”曹守德起身以后,拆開隨身的蘇煙,對著眾人甩了過去,隨后看著常寬和楊東笑道:“不好意思啊,聽老吳說你們要來談生意之后,我始終沒抽出時間來接待你們,見諒!”
“沒事,我們這次過來,除了談生意,也是想出來走走,溜達溜達,不那么急!”常寬咧嘴一笑:“而且老吳也說過,你最近比較忙!”
“豈止是忙啊,都快忙死了!”曹守德搖著頭點燃了一支煙:“最近這幾天,我牧場那邊,至少有二十頭牛下崽子,所以我得一直盯著,等牛生產的時候,我得在后面幫忙把小牛犢子扯出來,原本今天中午,我都已經換好衣服準備來吃飯了,結果有頭牛早產,我去忙活的時候也沒注意腳下,一頭栽到牛糞池里了,我怕你們等得著急,所以隨便拿水沖了沖,換上干活的衣服就來了!”曹守德哈哈一笑,這才解釋清了他這身裝束參加酒局的原因。
“曹老板,我聽說在呼市這一帶,你在畜牧業里面,已經算是龍頭級的人物了,還用親自下場扯牛犢子啊?”楊東聽完曹守德的解釋,不禁失笑。
“你可別捧我了,我哪算什么龍頭啊,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市民,走狗屎運發了點小財,實話跟你們說,生意場上的事,我是一點都不懂,就懂養牲口。”曹守德實在的一笑:“否則的話,木倫酒廠也不能被我經營成這樣,是吧!”
“老曹,你這么說就有點太謙虛了!”老吳聽完曹守德的話,也是不禁失笑:“今天你們到場的雙方,對于我而言,都不是外人,雖然你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彼此之間的身份,我也都介紹過無數次了,大家都別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