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書只能用一次。
當第一個者看過后,神識和魂魄便已經附身。接下來,魂書只是咒術運行中的媒介,已經不存在記憶。
他憑什么能復寫我的記憶他應該連都不能,更遑論為另一個人進行附靈
到底是經年的宗師,傅家主看得出來。
“傅鴻巖”和自己目前狀態不一樣。
自己附身的人,已回天乏術,必死無疑,魂魄正逐步和自己融合。
但“傅鴻巖”只是一時被“傅家主記憶”所迷。暫時失去本我,將自己誤認為是“傅家主”。
過幾日,伏衡華咒術解開,就可恢復本來面目。
這小子對魂魄、陰神的認知、掌握,尚在我之上
這是傅家主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一夢化蝶,是莪非我。你為何確認,自己是真正的傅家主,而不是一個誤觸魂書,導致自己誤認為自己是傅家主呢”
突然,男子耳畔響起伏衡華的喃喃低語。
他猛地看過去,伏衡華卻已經跑去和伏桐君調笑。
這小子真知道我附身何處
下一刻,男子臉色劇變。
當伏衡華那句話以風音混在“惑神天魔咒力”時,男子靈神動搖,本我迷亂。
我到底是寫書的人,還是偶然觸碰這本書。其實“傅鴻巖”才是真正的“我”。
等等我就是我。不是別人。
他連忙鎮守心神,但魂書奪舍最關鍵的時刻,最不能被驚擾,被迷惑的,便是本我失道。
為此,他連忙匆匆離開,專心梳理自我記憶。
何等愚蠢啊。
衡華將男子離去看在眼中。
神州時代的邪修,但凡修行到宗師層次,沒有一個人會愚蠢到拿靈魂進行唯一一次下注。
魂書
真正的作法,是僅封存記憶和一部分神識。讓者一點點成為“另一個自己”。然后發動魂書的隱藏能力,促使者自我祭獻,以魂魄為薪柴,將邪修的真靈從星天引渡而下。
直接把魂魄放魂書里,那是下乘邪修干的事。
衡華推斷傅家主不知從哪里得到魂書邪術的制作方式,并貿貿然將自身靈神魂魄封入其中。這種方式比起直接奪舍,對自身傷害小很多。
縱然失敗,也只是者魂飛魄散。他可以回歸魂書,等待下一個機會。而且,還可以吸收者的精神力為自己補充力量。
這種方法是邪皇本人從“書靈”、“書妖”得到啟發,從而在邪道廣泛流傳。
但這只是最原始的方式,經過邪修上千年改良,大家早就有優化版的魂書。這種粗糙而原始的工藝,也虧得這人當寶貝瞎用。
衡華暗暗搖頭。
他沒有真正制作過正式的魂書,只是對這個術稍稍做出一些研究。
他的成果,就是魂書復寫。
哪怕魂魄脫離,記憶轉移到者身上。
痕跡依然存在書媒。
星辰記錄著一切,我大可以通過月光進行回溯,借助魂書上淺淺的筆痕,重新寫出一些內容。
比起真正的魂書,伏衡華為“傅鴻巖”準備的內容并不多,他的時間也過于倉促。
傅家主千年修行,閱歷豐富。而“傅鴻巖”所知道的,連一百年都不足。更無法理解傅家主此生的大道感悟。
他只是被伏衡華以“偽魂書”所迷,認定自己是傅家主罷了。
“幸好此次來人是五叔。他的眼力,瞧不出我的法子。”
再看身邊嘯魚、恒壽二人,伏衡華暗暗得意。
自己對邪術的掌握程度,哪怕自己身邊人都不了解。
魂書復寫這種能力,自打他倆告狀老爺子,把自己在瑯環館的地下邪術研究密室封印后,就不會再告訴他們了。
“至于接下來”
望著男子離去的背影。
“你既敢把傅玄星攪合進來,那就好好給你一個教訓。他雖然姓傅,但輪不到你們傅家隨意謀算。”
傅玄星到底是老爹親自認下的“干兒子”,又和伏衡華有四十年交情。他早已將傅玄星視作外姓的弟弟。
傅家主設計傅玄星,絕對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伏衡華給出的解釋,只是方便讓傅玄星拿賠償。
至于這份賠償會不會變成“遺產”。
伏衡華需要傅家主給出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