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想著袁惑死了,死無對證,他便隨便編排一個理由糊弄過去。
可是顧甚微的話提醒了他。
齊王此人,性格猶疑。去年三月決定的事情,到明年三月能做便不錯了。
到底是什么才可以讓他聽完袁惑的話立即上吊寫認罪書當然是他見了兔子才撒鷹。
袁惑會不會已經將不死藥給他了,亦或者是已經給那云珠郡主服用了若是如此那他先前想的說辭就不能用了。他不能說沒有給過袁惑藥,不知道袁惑是從哪里聽來有不死藥
不然就要像姜二郎一般,立即被打臉了
陶然嘴巴張得大大的,他頭一回羨慕起了文官們,他多想此刻有一個能轉成大風車的腦袋。
可是他沒有。
“陶大人,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不如請管家來替你回答,我聽聞你府中管家出身豪族,府中事務一由交給他打理,便沒有他不知曉的事情。”
陶然心中破了一個洞。
顧甚微這個人,看他第一回沒有想明白這個暗示,第二回“好心”的特意亮了明牌,點明了管家的身份。還當真是個“好人”
他府中的管家是副都檢點王珅府上的管家。
他出身寒微,父母都是泥腿子,一家子人行為都十分的不得體,是以這才在做了京官之后,收了許多旁的府中放出來的舊仆。他何嘗不知這樣魚龍混雜會有風險
但是沒有根基沒有家族底蘊的人,誰不是這般過來的呢
若換做尋常事,他自是相信那王管家不會背主,可今日顧甚微是在干什么是在替那老仆的舊主王珅翻案啊
陶然想著,心中一沉,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屏風后頭的人拜了下去。
“官袁惑的不死藥,確確實”
陶然的話有些說不下去了,他的身子顫抖著,就聽到旁邊的“好心人”顧甚微特意的蹲在了他的面前,湊近了說道,“確實什么陶大人說不清楚么”
陶然雙目猩紅的看了顧甚微一眼,他握著刀的手在抖。
他在想,若是立即拔刀可他只是這般想想,又放棄了。
他的腦子比不過顧甚微,斗嘴也斗不贏她,就是暴起殺人功夫也不如她
簡直就是
陶然想著,抬掌朝著自己的腦門拍了過去,可手剛剛抬到半空中卻是被顧甚微給抓住了。
連死都不能死。
陶然頹唐地嘆了一口氣,“袁惑的那一枚藥,的確是從我這里拿到的。我改一次藥方,只會練兩顆藥,一顆自己服用,一顆留做記錄。但是最近的那一枚,練了三顆。”
“有一顆我吃了,還有一個放在家中的藥匣子里,另外一顆給了袁惑。”
顧甚微嘖嘖了兩聲,得意的看了姜太師一眼。
姜太師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仿佛他根本就不認識陶然一般。
為什么他不擔心陶然將他供出來嗎
顧甚微想著,抓緊機會繼續問道,“你為何要給藥給袁惑你同袁惑同為殿前司副都檢點,只有一個人可以去掉那個副字。你就不怕他將那假死藥拿去呈交給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