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開兩顆薄荷糖,用力嚼碎。
浴室那頭的水聲停下來,沒過多久,洗完熱水澡的幽采暈乎乎地踩著拖鞋往外走。
他臉頰通紅一片,穿著裴曜高中時期的黑色短袖和灰色寬松短褲,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泛著紅,像是一顆已經接近成熟的番茄。
暈乎乎的番茄坐在沙發上,冒著熱氣問裴曜要了一杯水。
裴曜從幽采出浴室后就一直克制自己,拼命告誡自己要紳士,不要抬頭四處張望,結果保持著紳士給幽采倒一杯水,再抬頭看到幽采時被嚇了一跳。
他愣愣地望著眼前的幽采,只見臉蛋紅得跟蘋果的幽采咕咚一聲,將杯里的冷水喝了個精光。
十分鐘后。
沙發上的幽采蔫吧地咬著溫度計,渾身上下泛著紅,臉頰到鼻尖都泛著水汽的紅,看上去軟乎乎地像是一塊剛出鍋冒著熱氣的黏糕。
他緊緊閉著眼睛,含糊地叫著裴曜的名字,悲傷地說自己腦袋好像漏水了。
裴曜慌慌張張地去摸他的腦袋,發現幽采熱得冒出了汗。
他打電話給家庭醫生,問家庭醫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壓低聲音焦急道“不是說沒什么大礙了嗎”
家庭醫生詢問了幽采的體溫和反應,隨后說這應該是喝了迷、情、藥的正常反應,多喝水通過生理代謝排出來即可。
先前家庭醫生還納悶倘若真的像裴曜形容的那樣喝下了大劑量迷、情、藥,為何黑發青年會如此鎮定地坐在沙發上,只有些微微發熱和難受,連臉色都不曾紅,
如今這么看來,大抵應該是藥效因人而異,產生比較緩慢。
掛斷電話的裴曜總覺得有些不對。
他愣愣地望著蔫吧靠在沙發上的幽采,覺得不像是藥效發作的樣子,更像是中暑。
幽采將下巴擱在沙發扶手上,暈乎乎地問道“你每天都泡那么熱的水嗎”
裴曜說是。
幽采吸了吸鼻子,暈乎乎地心想融入人類真難,裴曜也真是厲害,每天都要泡那么熱的水。
幾分鐘后,裴曜說要吹頭發,不然濕著頭發容易就感冒生病。
他拿來一個吹風機,叫幽采坐起來,吹好頭發再休息。
幽采沒見過吹風機,乖乖地坐了起來,仰著頭說自己不會用。
裴曜看著穿著自己高中衣服的幽采,鼻尖到臉龐泛著紅,半仰著頭,眼睛還有些濕潤的水意,禮貌地請求他幫忙吹頭發。
裴曜臉紅了一片,低頭插上吹風機電源,選了一個不那么熱的暖風,笨拙地開始給幽采吹頭發。
吹風聲嗡鳴,微熱的風帶動氣流,一下就拂去燥熱,幽采迷上了這種感覺,喜歡扭頭去正對吹風機。
裴曜怕眼睛對著吹風機不好,下意識伸出手掌放在幽采的腦袋上,想將幽采的腦袋輕輕扭回去。
幽采一時不察,偷偷扭頭去吹風時,臉頰正好撞進碰在裴曜寬大的手掌里。
他眨了眨眼,忽然伸出雙手,乖乖貼住裴曜的手背。遠遠望過去,就像是他主動握著裴曜的手掌貼住自己的臉龐一樣。
裴曜心跳猛然漏跳了幾拍,渾身僵硬看著像小貓一樣貼著他的幽采。
半晌后,幽采指了指吹風口,又指了指裴曜擦傷的指骨,示意吹風機的吹風口對著他受傷的地方會很難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