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采如今已經成了精,修煉出人形,腦袋上的小花有兩種形態,一種是用來授粉充當生、殖器官的小花,另一種形態則是油菜花的本體小花。
他平日里都是用本體的小花示人。
幽采窩在小花盆里,聽了蘭花說的話,心有余悸地唏噓感嘆想著還好當初沒修煉成精那會是在山野,不會有人拿著手機對著他居居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照。
蘭花長久地凝視著眼前的油菜花,帶著點欣悅問道“你也是他買回來等著開花的嗎”
“真好。”
它嗓音里帶著笑意,溫柔重復道“真好,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花。”
哪怕只是離眼前的油菜花近一些,都能讓它感覺到那股盎然的生機,內心下意識升騰起莫名的喜愛之情。
它按耐不住內心升騰起的喜愛之情,親昵地輕聲道“這戶的男主人雖然人古怪了一些,愛對著花卉開花的那處拍照,但人還是不錯的。”
“對于澆水施肥都做得很到位,每天都會有傭人準時帶我們去曬太陽。以后你同我在這里肯定能生長得很好。”
“對了,我還從未在拍賣會上見過你,看你葉片的生長,你年紀應該不大。你是什么植物”
“你生得那么好,這里這里會有兩個蟲眼呢你先前的主人沒有好好待你,給你驅蟲施肥嗎”
身價幾千萬的蘭花從小被養在室內,別說蟲眼,就連溫度高了一些都不行,從出生起就沒見過蟲子。
它語氣驟然變得擔憂起來“怎么還不止一個蟲眼,這里的疤也是被蟲子啃出來的嗎是不是很疼能過來讓我瞧瞧嗎”
聞著若有若無清雅香味的幽采有些暈乎乎,被朦朧月色下蘭花溫柔又擔憂的語氣說得有些腦袋更暈乎乎了,不假思索地用幾根藤蔓撐起小花盆,離蘭花更近了,將有幾個蟲眼的葉子遞給蘭花。
蘭花晃動了幾下長葉,輕輕搭在眼前油菜花的葉片,在月色下細細地瞧著那幾處觸目驚心的蟲眼與疤痕。
裴曜洗完澡,用毛巾擦了擦淺金色發尾,用吹風機吹了幾分鐘,發現頭皮的發根處已經新長出了一小截黑色。
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平日里不細細翻看壓根瞧不見。
但裴曜放下吹風機,依舊覺得要得抽個時間把發根那截黑色給補染成幽采喜歡的金色才行。
幽采愛扒拉他腦袋,指不定哪天扒拉著就看到黑色的發根了。
幽采一向對他的金發很喜歡,金燦燦的跟油菜花的顏色一樣。
裴曜換上家居服,推開浴室門走出去,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幽采今晚是想睡在盆里還是想睡在床上,臥室里卻家靜悄悄的沒動靜。
裴曜抬頭,看到床頭柜上的小花盆不翼而飛,空蕩蕩的連根毛都沒有。
他眼皮一跳,下意識扭頭望向臥室門只見臥室門淺淺敞開了一條口,滲進門外長廊一縷光。
裴曜腦海
里電石火光般閃過裴汀先前對鄧欣女士說的話要吃清炒油菜花。
他幾乎是一個激靈地推開臥室門,臉色驚駭地一路疾步地沖下樓梯,看到一樓客廳的裴父和裴汀正在喝著茶商討著公事時才堪堪停住腳步。
旋轉樓梯腳步聲急促,三步并作兩步重重沖下樓的動靜實在不小,驚得沙發上的裴父和裴汀詫異地抬頭望去。
裴汀詫異道“你搞什么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
裴曜一手搭在樓梯扶手上,喉結滾動幾下,掃了一眼客廳,沒發現幽采的蹤影才勉力道“沒什么。”
他轉身,扶著樓梯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剛才沒人進我臥室吧”
裴父說沒有,問他神色那么急下來是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