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微微彎腰,雙手托著愛人的腰,輕輕松松一提,將人面對面地抱了起來,同抱小孩一樣,拍了拍幽采的背“洗澡”
幽采雙腿交叉纏住裴曜的腰,腦袋埋在他肩胛骨,含糊地應了一聲“洗。”
浴室里霧氣繚繞,幽采靠在浴缸,雙手搭在浴缸邊緣,腦袋隨著裴曜洗頭的動作一晃一晃,雪白泡沫豐富,流到鎖骨上。
幽采含糊道“幫我按按腦袋可以嗎我好像有點頭疼。”
聽了山里嘰嘰喳喳的生靈喊了一下午,腦袋都要爆炸了。
裴曜一邊替他揉摁著太陽穴,一邊神色凝重低聲道“今天工作不順利嗎”
他記得幽采一向很受植物的喜愛,按理說做了山神后應該更受歡迎,不存在排擠議論的情況。
幽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語氣虛浮道“順利,順利得過了頭。”
整座山的生靈都知道他晉升成了山神,什么事都呼啦啦地同他說,告狀的告狀,走失的走失,請求幫忙的請求幫忙,熱熱鬧鬧地叫著大人大人,從山頭叫到山尾就沒停歇的時候。
裴曜以為幽采想要做大做強。
他一邊搓著頭,一邊琢磨地想自己的愛人肯定是同十幾年前剛上任的裴汀一樣,躊躇滿志,想要干出自己一番的天地。
因此日夜不輟地加班加點工作,使得手底下的公司蒸蒸日上,越發做大做強。
他嗓音溫柔安慰自己的愛人道“壓力不用那么大,搞什么建設都得慢慢來”
新晉山神沉重地點了點頭。
往后的一個月,幽采還是在干著那些芝麻大點的事,成日里不是幫著吵架的花草評理,就是在山地里狂找各種動物失蹤的崽子。
下雨的時候把自己折騰得滿身的泥巴,不下雨的時候灰頭土臉,早上光鮮亮麗地出門,晚上精疲力盡地回來,坐在沙發上安詳的躺尸。
裴曜看著心疼得要死,問了好幾次是不是碰到什么難事了,幽采都深沉地搖了搖頭,深沉地說沒事。
他總不能對著裴曜說自己每天早出晚歸,看上去威風凜凜,實際每天給跟在一群花花草草后面擦屁股吧。
但很快,在幽采每天都在給山里生靈吵架評理的時候,山里已經差不多一個月沒下過一場雨。
春季雨水向來是充沛,這并不是一件尋常事。
幽采心里隱隱約約有預感,這是天道給他的考驗。
他重新燃起了昂揚的斗志,覺得額上金色印記總算沒有白白出現,每天勤勤懇懇不辭辛苦地請教鯉魚精如何祈雨。
但鯉魚精再見多識廣,也不過是精怪,沒成過神,并不知道要如何祈雨。
身為山神的幽采連續祈雨了好幾天,也沒有給山里祈來一場雨,只能勉強將鎖住一些云層中的水分。
他有些著急,山里的生靈安慰他從前的山神也是如此,祈雨祈了好幾年才得到天道
認可。
鯉魚精也安慰他,說渡劫的時候天道已然對他寬厚無比,倘若祈雨也來得那么容易,只怕是容易引起事端。
幽采只能按捺不動,但每晚睡著的時候總會在睡夢中呢喃幾句,眉心皺得緊緊的。
一旁的裴曜夜里醒來,總要伸出手指,輕輕地將幽采緊蹙的眉心撫平。
三日后。
八枚人工降雨彈在裴家的周旋下,通過相關部門同意,加上有關部門的協調幫助,運送至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