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如月一個人蕩秋千還行,可不敢抱著三十斤重的奶團子,這個艱巨的任務還得皇上親自來。
皇上一手抱著咯咯咯笑的奶團子,一手扶著秋千的繩索,等著人來推。可沒有哪個奴才敢上前推皇上,梁九功都不敢,最后還是郝如月壯著膽子推了一下。
秋千小幅度蕩起,奶團子從咯咯笑變成了哇哇叫,皇上也難得展顏笑出了聲。
在失子這件事上,皇上失去的只是若干個兒子中的一個,榮嬪失去的卻是目前唯一的兒子。
可人活著總要朝前看,榮嬪傷心難過了一陣終于走出來,開始積極調養身體,為她的第六胎做準備。
郝如月掐指一算,榮嬪的第六胎就是歷史上的三阿哥胤祉了,能保住。
而且從三阿哥胤祉開始,宮里夭折的孩子越來越少,相繼出生的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全都活到成年,組成了清朝最強皇子天團。
其中九個皇子還將上演大清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九龍奪嫡。
后宮歲月靜好,隨時準備迎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前朝的索黨和明黨也已經現出雛形。
隨著先帝留給皇上的四位顧命大臣相繼離世,索額圖以內閣大學士兼叔國仗的身份異軍突起,將鰲拜殘黨盡數收歸麾下,在一眾內閣大學士中脫穎而出,坐上了內閣的第一把交椅。
奈何在平三藩這個問題上,索額圖是主和派,自以為志慮忠純,實則是站在了皇上的對立面,讓時任兵部尚書的納蘭明珠有了可乘之機,順著三藩之亂成功揣摩圣心,一路青云直上,擠進內閣。
索額圖資歷深,卻頂著叔國仗的光環,屢屢拂逆圣意。明珠資歷不如索額圖,卻因堅決主戰,簡在帝心。
于是朝廷內部催生出兩個集團,一個是以索額圖為首的索黨,黨徒多是上三旗貴族,另一個是以明珠為首的明黨,黨徒多是科舉出仕的旗人,甚至是漢人。
此時的明黨雖然沒有索黨強大,尚不夠格與索黨掰手腕,卻因圖海帶兵南下,南邊戰事向好,和皇上的有意扶植,不斷壯大。
明珠的兒子也是爭氣,并未走恩蔭,而是通過科舉取仕考中了進士,在殿試時被皇上一看中,留在身邊做了御前侍衛。
雖然最開始只是三等侍衛,可索額圖本人也是從御前侍衛做起的,自然知道御前侍衛的前途不可限量。
想想明珠的兒子,再想自己的兒子,索額圖深深體會到了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又想起長房的常泰好像也在御前當差,派人過去一打聽,更是牙疼。
常泰比納蘭資歷深,如今還只是三等侍衛在乾清宮看大門,而納蘭已經憑借自己的才能成功躋身一等侍衛,隨護在皇上身邊。
于是索額圖跑去長房指點江山,卻被一向老實厚道的大哥懟到啞口無言常泰之于納蘭,便如索相對明相,三弟還是先擺平明珠再來教訓常泰吧。”
如今的長房早已不是剛剛分家出去的那個破落戶了。
賣羊絨成衣的鋪子賺了錢,長房自立門戶,過得風生水起,自不必如從前那般縮著看三房的臉色。噶布喇尚在,他的兒子為什么要聽索額圖的訓斥。
長房再不如人,至少養出了一個皇后,三房有什么,索額圖哪兒來的臉在長房吆五喝六。
索額圖在長房吃了癟,回到家中便發起了牢騷,怨天怨地怨自己的孩子沒能為他爭口氣,結果氣沒撒成反被福晉拿著雞毛撣子追得滿屋亂竄。
見索額圖躲到床底下,三福晉這才收起雞毛撣子,冷笑著說“皇后都薨了,長房還猖狂個什么勁兒,不過有幾個臭錢燒得慌”
見三福晉收起雞毛撣子,索額圖才敢從床底下爬出來“沒了皇后,不是還有如月,那丫頭簡在帝心。”
索額圖不提,三福晉都快把郝如月給忘了,聞言笑道“這個好辦。”
索額圖看過去“福晉可有妙計”
三福晉看著他笑“明珠的兒子也在宮里當差,爺忘了當年他與如月差點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