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張貴人還以為成答應紅眼病成了精,竟敢當眾罵她,正要啐回去,就聽入宮最早的榮嬪娘娘輕咦一聲“你們這身形眉眼確實很像”
后面的話被惠嬪娘娘用咳嗽打斷了,之后皇貴妃便扶著宮女的手轉了出來,這事再沒了下文。
便是之后她追到鐘粹宮去問,榮嬪娘娘也只說是看走了眼,將她打發了。
直到今日皇貴妃夜里咳嗽,起得晚了,再加上有事要說,請安結束比平時晚很多,慈仁宮那位赫舍里女官推著嬰兒推車帶著太子過來串門,張貴人才終于明白了成答應和榮嬪娘娘話里的意思。
張貴人并不是才進宮的新人,早聽說太子身邊有位赫舍里女官,她是先皇后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太子的小姨母。
仁孝皇后薨逝后,這位赫舍里氏便以女官的身份留在宮中照看太子,如今已經快滿一年了。
據說她與皇上同歲,生辰好像比皇上還要大幾個月。都說皇上曾經心悅于她,當年相中的皇后也是她,只不過礙于太皇太后的壓力,最后娶了她的姐姐。
遠山眉,桃花眼,肌膚勝雪,墨發如云,最愛那一把楊柳細腰,自帶風流。
想著張貴人抬眸看向身邊的董貴人,眉眼確實與那位女官有些相似,可也只是相似而已,并不如人家精致。
再看自己,相似的地方更少了,只腰還像些。
“從前還不覺得,今日一見便都分明了。”張貴人收回目光,眼圈紅紅。
與那位女官相比,她和董貴人就像兩個拙劣的贗品,從前引以為傲的容貌忽然變得一錢不值。
董貴人不死心“若真如妹妹所想,皇上為何不納了她”
張貴人沉吟片刻說“多半與命格有關。聽說這位女官命硬克夫,便是皇上不怕,太皇太后也絕不會點頭。”
董貴人好奇“你說她與皇上”
張貴人冷笑“恐怕早已暗通款曲。皇上召幸咱們的次數遠不如去慈仁宮的多,皇上也是男人,沒有只看不吃的道理。”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也都是一個德行。
如果當真只看不吃,那更麻煩。
接下來幾日,兩人常去鐘粹宮串門。大約榮嬪娘娘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并不肯接受她們的主動示好,于是兩人又纏上了惠嬪。
“如月你是不知道,那兩個像牛皮糖似的,粘上就下不來了。”惠嬪好容易躲開兩人,跑來慈仁宮后殿訴苦。
郝如月不解
“她們纏你做什么”
惠嬪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她們哪里是纏我,分明是想通過我纏上你。”
郝如月更想不通了,不等她問,惠嬪已然道“前朝事忙,皇上這一年很少進后宮,相比之下還是到慈寧宮和慈仁宮更多。她們不敢打擾太后和太皇太后,便將主意打到了太子身上。”
爭寵都爭到太子身上來了,郝如月也是服氣。
纏惠嬪纏不住,兩位心機深沉的貴人索性擼起袖子自己上。與郝如月套近乎,郝如月不接話,主動提出幫忙照顧太子,郝如月婉拒,兩人信心滿滿地來,灰頭土臉地走。
本以為這事就完了,可郝如月還是低估了兩人急于爭寵的心。
一連幾日,每日給皇貴妃請過安,這兩人便結伴而來到慈仁宮后殿蹲皇上。郝如月不讓她們碰太子,她們便不碰,專心蹲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