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一口氣便想吩咐郝如月退下,讓她有時間去找皇上。可就是緩這一口氣,被太皇太后出聲打斷了“這里能有幾個人,全都是她的長輩,有什么可臊的。”
以卵擊石,是她自不量力了,可太后被逼上梁山,再無退路。
假裝環顧四周,物色人選,一眼便看見了正在悄悄往后退的覺羅氏,太后笑著點名“我聽說明相的長子生得一表人才,二十歲便中了進士,被皇上欽點為一等御前侍衛,倒是個難得的。”
覺羅氏如遭雷劈,笑比哭還難看“太后忘了,犬子的親事還是您給做的主呢,今年秋天便要完婚了。”
太后一臉恍然,假裝才想起來“瞧我這記性,竟忘了還有這事。只記得令郎的八字硬,想著娶個同樣八字硬的媳婦也沒什么。”
說完目光朝下邊掃去,果然見剛剛那幾個躍躍欲試的都縮了回去。
幾年過去,如
月八字硬這事恐怕很多人家都忘了,所以太后才故意提起。
太皇太后冷哼八字不能不信,也不能盡信。你們若都信這個,當年蒙古的喇嘛還說我是皇后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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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適時恭維“您雖然不是皇后,卻是太后,如今又是太皇太后,比誰都尊貴著呢。”
殿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聽太后和太皇太后這一番對話,心中早已有了計較,誰也不敢冒頭。
太后說完并不敢看太皇太后的臉色,只默默閉了嘴,等著太皇太后再出招。
太皇太后年輕時執著得很,如今上了年紀變得越發固執,不可能讓人三言兩語就打發了。
果然沒一會兒,太皇太后再加碼“如月照顧太子有功,我便求了皇上封她做郡君,讓她以郡君之禮出嫁。”
大清到了康熙這一朝,皇室聯姻的重心從拉攏蒙古轉移到穩固八旗,皇上很少納蒙古的妃子了,卻不敢放松對蒙古的監。每隔幾年都會挑選適齡的公主、郡主嫁到蒙古去。
公主、郡主全都拿來聯姻了,往下一級的郡君就顯得彌足珍貴。大清舉全國之力供養旗人,上三旗貴族并不缺錢,比的是爵位和體面。
迎娶郡君與爵位無關,卻能得到體面,于是又有很多人怦然心動了。
尤其是那些子弟不出色,全靠恩蔭,撈不到爵位,只能選體面的人家。
不得不說,太皇太后這一招確實穩準狠地撓到了許多人的癢處。太后咬咬牙,并不接話,卻與太皇太后說起了別的“昨夜皇上在宮宴上喝醉了,沒回乾清宮,卻來了慈仁宮,在后殿歇了一宿。”
看皇上的心意,是不可能讓如月出宮了。這樣說可能對如月的閨譽有損,卻如了皇上的意,還能堵上太皇太后的嘴。
太后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此言一出,殿中寂然,落針可聞。
原先那些想要體面的人家紛紛熄火,郡君再體面,誰又想戴綠帽子,誰又敢跟皇上搶女人呢。
當年董鄂貴妃是如何從王妃變成貴妃的,襄親王博果爾又為何十六歲便沒了,在座很多人都還記得。
便是旗人不拘小節,寡婦可以再嫁,甚至三嫁,可還沒不拘到連腦袋都不想要的地步。
與性命相比,體面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所有外命婦都縮起了脖子裝家具,恐怕太皇太后看見自己。
這給太皇太后氣的,話都不想說了,揮揮手讓眾人退下。
本來想留下太后出出氣,奈何太后的頭疼病及時發作,哎呦哎呦地不讓太皇太后說話,也只得放她走了。
這時太皇太后看向抱著太子的郝如月,冷聲吩咐蘇麻喇姑“帶她去驗身。”
奶團子長時間與小姨分離,已經焦慮地哭了一回,蘇麻喇姑抱著哄了半天才哄好。這會兒再次被迫分開,又大哭起來。
郝如月懇求太皇太后,讓她先將太子送回去安頓好,再過來驗身。太皇太后以為她與太后一樣狡猾,想回去搬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