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一離開,謝停舟便拉著沈妤面向自己,“是不是感覺被辜負了”
沈妤搖了搖頭,“我沒事。”
謝停舟捧了她的臉,“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以反抗,也可以打回去,但不要氣自己。”
沈妤咬了咬下唇,順勢靠在謝停舟肩上哼唧了一聲,是委屈出來的。
沈昭遠遠看著,揉了把胸口,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這丫頭都多久沒同他這樣撒過嬌了小時候被兇了被罵了,或是摔了練功累了,總會對著他和爹這樣撒嬌。
如今他心里既欣慰又難受,難受的是她似乎不那么需要自己了,欣慰的是她在謝停舟面前仍舊能做個孩子。
謝停舟梳理著她的發,一邊安慰道“我記得你同我說你做事向來不求回報,既不求回報,便不用指望旁人以心相待。”
“你現在別和我講大道理。”沈妤嘟囔道“我還氣著呢。”
謝停舟笑了,道理她懂,但她這是心里憋著氣想發泄一下。
“那要不,我們打回去給你出出氣”謝停舟問。
沈妤想了想,“那不就真成亂臣賊子了。”
“怕什么有我呢。”
沈妤的毛被捋順了,坐直了身體,“我不是怕他們,只是一打仗,老百姓又有苦頭吃了。”
謝停舟給她斟了杯茶,“如今你作何打算”
沈妤沉吟片刻,“我覺得不太對勁,李昭年不該是這樣的人。”
“你很信任他。”
沈妤道“一個人的性子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出改變的,他做不出這樣激進的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受朝臣壓制,這檄文不得不發,二是受人脅迫。”
況且沈妤覺得奇怪的是,對她下了檄文,卻沒有動河州陸氏,這就很微妙了。
謝停舟難得沒有吃醋,想了想說“我想到了一個人。”
“李霽風。”沈妤看著他,說出了他心中所想的那個名字。
在京中的時候,李霽風對他二人并未表現出任何敵意,反之還幫了些忙,甚至還替沈妤給謝停舟送過信。
“我不想用惡意揣測他,但李霽風這個人。”沈妤說“我看不透。”
謝停舟起身站在亭邊,“從前我以為他只喜歡享樂,如今也看不透他的喜好了,沒有欲望的人,是很可怕的。”
“你不就沒有”
“我”謝停舟回頭看她,輕笑道“我有啊,我的欲望,深沉著呢。”
他調子拖得又慢又長,暗藏蠱惑。
沈妤定了定心神,看向遠處的沈昭,揚聲喊了聲“哥”。
沈昭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如今恢復得這么快。”
又對謝停舟說“換作從前,起碼氣上好幾天。”
“說正事。”沈妤瞪他一眼,“河州我不能留了,檄文的事外祖母遲早都會知道,我晚些主動和她說,免得到時候驚到她老人家,家中就靠你了。”
“沒問題。”沈昭頷首,“但我留不了太久。”
“和嫂子說了嗎”
沈昭正為這事愁著呢,不說話沈妤便已知道答案了。
“還是早些說吧。”沈妤道“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