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窗棱的影子被日照投在了墻上,沈妤終于掙扎著醒來了。
迷糊地望著床帳回想,有些悔不當初,身體比打了一仗還累,跟被馬車來來回回碾了無數遍一般。
沈妤輕輕拉開了環在她身上的手,準備從謝停舟身上翻過去起床梳洗。
剛爬到一半,又被謝停舟扯著胳膊撈回來,壓在了自個兒身上,囫圇著說“還早,再睡會兒。”
謝停舟也累得狠了,盡興的結果是天快亮才躺下,睡了還不到兩個時辰。
此生沈妤出嫁前沒有受教,但前世的規矩她還記得。
新婦要早起給長輩請安敬茶,她還要起床梳妝,再不起就晚了。
“我得起來了。”沈妤在他懷里掙了掙。
謝停舟不放,“起來干什么”
“要起來給公婆敬茶。”
謝停舟沒說話,像是又睡熟了,但手臂箍得很緊。
沈妤又掙了一下,謝停舟干脆翻了個身將她半壓在下面,埋在她頸間囫圇著說話。
“我們沒這個規矩,我爹說不定自己都還沒起來。”
沈妤本就沒睡好,這下徹底放棄了,又睡了過去。
又過了一陣,外頭檐下響起了好一陣撲騰聲,徹底將謝停舟吵醒了。
見沈妤還在睡,謝停舟起身后又替她拉好了被子,披上外袍拉開了房門。
“吵什么”
白羽在檐下撲騰著翅膀,瞧著脾氣不小。
兮風一早就來了,沒敢靠近,見謝停舟起來才敢上前。
謝停舟揉著后頸,外袍松垮地散著。
眼眸半睜,脖頸間余紅未褪,整個人身上都透露著一種饜足后的松弛和慵懶。
兮風僅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垂下眼說“興許是餓著了。”
海東青是獵鷹中的王者,身上還留有些野性,回北臨后猶如脫韁的野馬,前幾日飛出去野了幾日才回來。
回來時爪子和喙上都還沾著血和肉渣,不知道去哪兒捕獵去了。
謝停舟便拿鏈子束住它,讓它收一收性子。
今日起得晚,沒人來喂它,不樂意了。
“去拿些松雞肉來。”
謝停舟走上前,白羽當即跳到他手臂上,謝停舟解開腳鏈的時候聽見它發出不爽的咕咕咕的聲音。
“餓了沒人來喂你我倒是第一次吃飽。”
說罷閑散地笑了起來,側頭喚人“來人。”
站在遠處的侍女趕忙上前來,不敢直視,直垂著頭靜候吩咐。
謝停舟指背撫摸著白羽的羽毛安撫,吩咐道“早飯備些清淡的,粥清一些,王妃不愛喝稠粥,小菜備著,等她醒了再下鍋,衣服不要熏香,前日熏的衣裳她不喜歡。”
說罷手臂一抬,讓白羽跳到了欄桿上,轉身走到門口,又想起什么來半回首,目光掃過一干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