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舟正沉思著,常衡欲言又止。
“說吧。”謝停舟分明沒看任何人,卻好像能洞悉周圍的所有動靜。
常衡道“聽說王妃從前常年待在邊關,與博達也有過交手,對大周西邊的防線相當熟悉,不如請王妃來一同商議,興許王妃能看出點什么。”
謝停舟沒有回答,過了片刻才抬起頭,“她”
“王爺,王妃和蕭總兵到了。”士兵在營帳外通報。
常衡一喜,“說曹操曹操到,王妃來得正是時候。”
士兵掀了帳簾,沈妤走了進來,身后跟著蕭川。
“王妃。”常衡道。“您”
“咳咳。”韓季武故意咳嗽了一聲。
便見謝停舟起身,摘下了身上的大氅披在沈妤身上。
“天這么冷,大氅都不知道披,院子里的丫頭怎么辦的事”
“無礙,是我走得急。”沈妤其實不怎么冷,一路策馬過來都跑熱了。
但大氅上全是謝停舟的氣息,還有他的關心,她舍不得拒絕。
“先說正事吧,我帶了蕭川過來。”沈妤攏好了大氅,看了一圈找到了送急報的士兵,“你與他說一說情況。”
“是。”士兵將情況大致與蕭川說了一遍。
蕭川垂著頭,“我爹怎么樣”
士兵不知道蕭川的家世,不知道他指的是誰。
“蕭老將軍,是我爹。”蕭川抬起頭說。
士兵道“蕭老將軍沒事,不過你哥受了傷。”
蕭川的肩膀松懈了下來,“哦,那沒事了,他受傷關我鳥事。”
就算好奇這其中的故事,此刻也沒人有功夫去探究。
沈妤看著軍帳正中的沙盤,這上頭沒有大周以西沿線的分布。
不過輿圖早就準備好了,在帥案上攤開。
“關于赤河,你來說吧。”沈妤對蕭川道。
蕭川點了點頭,“蕭家軍在此駐守了上百年,西厥士兵想要入關就得先越過荒無人煙的大漠,這邊行軍困難,博達從前從未以主力進攻過這個地方。”
“或許諸位將軍會疑惑,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為什么還要用四萬多人駐守,大周以西的防線近六百里,蕭家軍負責了連綿兩百余里的荒漠,因為這里沒有天塹,也沒有燕涼關那樣的城墻,西厥人想要入關是困難,但并不是完全做不到,如果以小股軍力潛入是可行的,所以需要大量的兵力來做巡防。”
韓季武看向沈妤,“王妃,是這樣的,燕涼關守備軍去年才重建,才三萬余人,博達不攻防守更為薄弱的燕涼關,卻選擇了去攻打蕭家軍的駐地,咱們還沒想明白是什么原因,還請王妃賜教。”
沈妤注視著地圖,“赤河與燕涼關同在以西的沿線上,再往北就是北臨,可以說燕涼關的戰況與赤河的戰況息息相關,為什么去年青云衛都趕到了燕涼關,而離得最近的蕭家軍卻沒能去支援,就是因為十部里有兩部在燕涼關開戰的同時對赤河發動了突襲。”
韓季武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也就是說,如果博達要進攻燕涼關,就會對赤河發起攻擊來牽制兵力。”
“沒錯。”蕭川也對此表示肯定,“歷來如此,一開戰就是兩邊都開戰。”
“可是不對呀。”常衡道“燕涼關這次并沒有遭到進攻。”
蕭川說“這我就想不明白了,西厥人入冬前主要是為了搶奪入冬的糧食,赤河窮得鳥蛋都沒一個,他們打赤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