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是一場游戲,不能隨時隨地地進行存檔。
“我的眼光精準,是57年來摸爬滾打的經驗,要說眼光精準,你的眼光絕對比我好,你今年才20歲,日后所能夠達到的高度肯定要比我高。”
范德比爾特感嘆著歲月不饒人。
“不出意外的話,鐵路事業,將是我人生中最后的一項事業。”
“那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的眼光的能力,并沒有你想中的好。”梁耀非常實誠地說道。
他眼光好是基于對歷史發展方向的預知,說白了就是開掛。
和這些能夠主動把握住時代風口的杰出土著沒有可比性。
“在我面前你沒必要謙虛。”
范德比爾特戀戀不舍地撫摸著船舵,像是對一段人生旅途的告別。
“你知道我為什么當初選擇投身航運業嗎
1829年,也就是我35歲的時候,我已經小有所成,在航運業攫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當時我的選擇有很多。
我可以選擇像老阿斯特一樣成為地產大亨,也可選擇像吉拉德一樣成為一個銀行家。
吉拉德獨立戰爭時期的法裔航運大亨,后成功轉型為銀行家,美國第一銀行最大投資商。
首位公認的美國第一富豪,老阿斯特是第二位公認的美國第一富豪,吉拉德1831年辭世之時資產為750萬美元,占當年美國國民生產總值的667。
但我卻偏偏選擇了航運業。”
“踏碎沿海諸州之貿易藩籬”
梁耀朗聲說道。
商機,水手出身,對航海的熱愛都不是范德比爾特前半生執著于航運業的全部原因。
財富在達到范德比特這個水平后,其多寡無非是個數字。
這個層次的商人,多少都有些自己的追求,比如老阿斯特立下祖訓扎根他自認為非常穩妥的房地產行業,希望自己的財富能夠傳之子孫萬代,世世代代做美利堅的包租公。
再比如梁耀他自己,現階段他也已經不是為了財富而積累財富。
“哈哈,最懂我的人,還是你。”范德比爾特面朝大海放聲大笑。
“如果你經歷過我生長的那個年代,就能體會到各州之間貿易壁壘的可怕。
紐約州的商人到臨近的新澤西州,或者康涅狄格州進行貿易都會受到新澤西州、康涅狄格州當地富商甚至是法律的針對,同理,這些州的商人到紐約州貿易也會受到紐約州不公正的待遇。
美利堅的州界,雖名為州界,實則為國界,境況并不比德意志諸邦國好到哪里去。
而想要破除這些界限的途徑只有一個,那就是通過發達的交通運輸網絡,讓各州的人口流動變得更加頻繁,淡化人們對州的意識,不分紐約州人、新州人、康州人、賓州人,摧毀那些18世紀的老頑固貴族,以及自詡精英的商人們在各州筑造的利益堡壘。”
梁耀在腦海中搜尋關于18世紀末立國之初的美利堅的知識,立國之初的美利堅確實是一個十三個州強行湊在一起過活的農業國。
促使美利堅建國十三州組成聯邦的誘因也不是內在的經濟聯系,自給能力強大的農業社會,對外界的貿易需求也十分有限。
促使十三個州一起搭伙過日子的主要原因是外因,也就是強大的大英帝國對剛剛獨立不久的北美殖民地的威脅。
十三州只有組成一個國家才有自保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