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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讓人意想不到的相遇與那條清涼寺玄清大師口中坑害“白蛇仙人”的毒蛇,破戒僧覺心所說的邪道天師,以及慕容嫣離家出走后,曾假扮成神仙“慕容燕”所偶遇的那位招搖撞騙的老道。
就在方才,緣自白鳳迫于無奈下為眾人獻藝而出鞘的寶劍“龍鳴”。它既讓那少年擺脫了困境,又讓他再次深陷圇圄之中。舉起運命之寶劍對敵時,則必然會有一道劍鋒面向自己。若是想要避開危險,那便應該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要舉起寶劍,否則,別無他法。
上天如此巧妙而又合理的安排,著實是將這少年戲弄了一番。思慮至此,那少年便不禁自嘲起來。命運、因緣此類字詞,為何總能與他扯上關聯呢
“嫣兒我竟又一次讓你置身于危險”白鳳不禁嘆道“現在看來,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鳳哥哥我不許你這樣說”慕容嫣頗為反常地嗔道,抬起她那雙細若涓流般溫柔的長眸,擎著淚光,“雖然司馬荼像是認出我來了,但是他定然是不知曉嫣兒便是他苦心尋找多年的巫女換言道,我們應該仍是安全的呀”
“話雖如此但那司馬荼卻不能不防”白鳳不經意間又往門口方向睹了幾眼,其畏懼與謹慎之姿可見一二“如今他已經找上門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輕視大意半分嫣兒,我曉得你是為我好。所以,我只求你一件事情,讓我候在旁邊照顧你的周全,以免遭奸人算計,可以嗎”
“除了聽你的,我還能如何辦呢”慕容嫣頗有深意地笑道“如果沒有鳳哥哥,嫣兒怕是早便喪命了。”
“我又何嘗不是呢嫣兒”
話畢少傾,慕容嫣便就此回到床褥里休息。而那位少年,便旋即熄滅了燈火,后腳就隨著慕容嫣藏到床帳里頭。計劃若是有歹人膽敢冒進侵犯,亦可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于是,白鳳便懷抱著龍鳴劍而坐,一邊小憩,一邊防御著歹人的偷襲。
不知是那司馬荼老謀深算,亦或是他未曾對慕容嫣的真實身份產生懷疑,這夜直至天亮都未曾發生過甚異事。
那對早已將性命交付予對方的俠侶,同床而不共枕,他們恪守著彼此的道義禮法,卻又比尋常人之間的情感更為親密無間,度過了讓人膽顫心驚的一晚。這種因四面埋伏的危險而產生的錯愕感,猶如揮之不去的噩夢,自開始漂泊的那一日起,便一直緊隨他們的身心。
然而這種感覺,在那少女睜開雙眼望見一旁的少年后,便會頃刻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幸福。
“這個傻瓜,果然真的在旁邊候了一晚上”慕容嫣醒了醒倦容,便小心翼翼地將被褥蓋在對方身上。鑒于實在不敢輕舉妄動,于是她便拿出一本從那輛馬車里帶來的書,獨自觀賞起來。
享受著清晨還不算毒辣的陽光,看著窗外的荷花池,又望望屋里的酣睡劍客,“多希望時間能就此停滯呢”這樣的想法回蕩在慕容嫣的內心。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那少年像是中了“邪”似的,從未見過他能睡得這樣沉。就算是門簾讓人叩響了多次,也未見其作出反應。
“這家伙,還說要保護我。結果自己睡得跟個小豬一樣,就是沒打瞌睡”慕容嫣略帶善意地嘲笑后,便自行開了門,將門外的那位看似陌生的姑娘迎了進來。
“姑娘,你是”慕容嫣狐疑道。
“我我要問你才是”那姑娘走到房間里四處瞧了瞧,時不時還抖抖身上的漂亮白色綢衫,頗為不自在,像是身上的衣裝不合身似的,又緊了緊縛胸,回道“那位昨日在堂前刺盔的白少俠去哪了我聽小廝說,他昨夜進了這房間就沒出來過。”
“他在床上。”慕容嫣往那紅綢帳子的方向指了指。
“什么”那姑娘,大驚道“你們是夫妻”
“不不是的”慕容嫣羞紅了臉,心里真是不曉得如何辯駁,便只能斷斷續續地回道“這其中有特殊的原因反正,我們不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