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逢天災,又遇人禍,下河鎮可謂禍不單行。現下讓那百來十號道眾阻了去路,便只能看著他們興師動眾地作法完畢,方能進鎮。
于是,趙括只能回到馬車上,同友人娓娓道了事情來由,坐在一旁靜觀其變。
見那些道人故弄玄虛了片刻,便有一個看上去資歷最長的老道走到祭壇中間,講了一番耐人尋味的話后,就吩咐壇下的小道給信眾分發所謂的“忘憂酒”。信眾接過酒便一飲而盡,接連謝過壇上的尊者。
那黑發黑髯,眉宇軒昂的老道對著跪拜的信眾回敬道“諸位的誠意定能感動蒼天,相信鎮上的災禍邪佞會很快被消滅”話畢,這場法事便隨之散訖。
伴隨著四周車夫對信眾的嗤笑,以及對那些道士的怒罵,眾人便越過那業已蒙上濃塵的牌坊,進而找尋“張一”的蹤跡。
此地人跡罕至,路上除卻一同進鎮的人,實在談不上有多熱鬧。分明是太陽當空的時候,街上最為引人注意的聲音,竟然是馬蹄與車轱轆交替踩過黃沙土地所發出的聲響。
這樣的地方,常人都不會長住,更何況是經年戰亂的窮苦百姓他們年年逃難,早已沒了家園,去往別處,總好過待在這里等死。是以愿意留下的,絕大多數都是世代居住在此地的人。
鄂霏英憑著記憶,穿過二三個街角,路過大大小小緊閉的商鋪酒樓,將眾人引至“張家醫館”前。出人意料的是,這小小的醫館前聚集了異常多的人。他們大都是一臉病相、瘦骨嶙峋,咳嗽時仿佛都要把那干枯的身板給弄斷了似的。
一行人紛紛躍下馬車,準備跟著鄂五小姐進醫館瞧一瞧。旁邊的小藥童見有人貿然闖進,登時便不樂意了,一左一右攔腰制止住鄂霏英的腳步。
右邊的小女童怯聲怯氣的,瞥見對方來勢兇猛,且身背雙刀,因此只敢佯做阻攔的樣子。而左邊的小男童則是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陣仗,拉扯著對方的衣裳,嘴里哼哼著“哪來的小子,沒見前面恁多人等著嗎”
“我才要問你們是哪來的呢”鄂霏英覺得這些小廝不自量力,譏諷道“我要見張一我跟他認識的時候,你們怕是還在娘親的肚子里”
“原來是個女子你你少瞧不起人了”那小男童反駁道“我師傅哪是你這樣不明來路的人可以隨便見的況且,現在如此多的病人等著看病,出了甚子情況,姑娘可擔當得起”
身后的朋友們見鄂五小姐對個小孩子都如此不客氣,自是在那勸阻著,未免她又一次沖動誤事。
鄂霏英實在沒辦法,便又將那封極其重要的“血書”拿了出來,聲稱自己是來送信的。小藥童看見師傅的親筆,霎時便讓開了道,將眾人帶到偏廳等候。
所謂的偏廳,只是在藥館內放置的兩張屏風圍成的一個區域。里邊只有一張矮桌和幾張草席,十分簡陋。透過屏風間的空隙,仍可以看見前來求醫的病患從藥柜旁來來往往。他們皆是帶著愁眉去往同一個房間,出來的時候也大都消了煩惱,笑著謝過抓藥的童子便離開了。
藥柜子兩邊各掛著一幅聯,寫的是“進則救世,退則救民”的句子。或許這便是醫館主人的人生信條,亦或著只是擺個樣子也說不準。反正在來客的眼中,能在這種時候施恩救人的,那絕對是大貴人
本以為只是稍等片刻便能面見張大夫的眾人不曾料想,居然在那處坐等了數個時辰,直至日落西山,才得以見其真容。這期間無數的病患出入走過,看得人眼花繚亂、昏昏欲睡。更何況是在那房間里看診問病的大夫思慮至此,無人不會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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