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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鐵匠邀白鳳到廳前一聚后,便自顧自地擺布著那套銅制的煮酒器皿,甚是怡然自得,也不對跟來的兩位后輩說些什么,只在那搗鼓著焦炭,烘著小酒。
直至那酒香被柴火蒸得芬芳四溢,老鐵匠適才捧來酒觴,給每個人斟上了一杯,以撫方才與人爭斗時產生的戾氣。
白鳳與鄂霏英各領一席,并排就座,與老鐵匠相對。起初那兩位俠客便覺此事怪異,不過在聞到酒香后,卻又徑自忘懷,不求甚解了。二人只道先嘗嘗鮮,各自喝下溫酒。
那位女豪杰喝過,只覺胸中一股熱氣直要涌上面門,連連稱贊此酒醇厚甘回;那位少年劍客吃過,卻是捂頭撫臉,好似憶起了上一回在玉滿堂的趣事。
“此酒,可是多年未曾出窖,只因我那老友遲遲不來,害得老朽只得獨酌,毫無生趣。”老鐵匠也跟著兩位后輩豪飲了一杯,隨后發出暢然之感慨,講道“白少俠,你適才的劍招,可是師承自那位白蛇仙人”
“拓跋老前輩”白鳳喜出望外,面上的酒氣當即四散無蹤,剛欲應答之際,一旁的豪氣小姐便突然攔出一只手來。
只見鄂霏英端著酒觴,搶言道“這名諱聽來熟悉卻不知是何人只是這酒嘗過甜甜糯糯,回味還有一絲溫潤的辛辣,甚是惹人迷醉我,要再來一壺”
老鐵匠聽罷,絲毫沒有半分怪罪的意思,倒是對著那張微醺的小臉訕笑連連,隨后為對方滿上了一盞酒,笑道“來,我們細酌詳敘”
“拓跋老前輩,鄂姑娘業已酒醉,斷不可再飲”白鳳說著,便要作勢奪過那盞酒。若不是老鐵匠從中調和,兩位俠客怕是要為酒杯之事爭吵起來。
“白少俠,諒鄂小姐近日諸事連連,就任她一醉方休吧”老鐵匠倏然悲戚道“依那張傳遍全城的通緝令,像白少俠這等仗義之人,絕不會無故戕害他人,想必定是遭人陷害。”
“哼還是爺爺好,哪像這家伙,只會叫人心煩”
“這唉”白鳳自知理虧,便只能硬著老鐵匠的心意,又飲了一盞。
“你這悲天憫人的性子,倒是與你那師父相似。”老鐵匠看著手中濁酒,回憶道“此酒名喚解千愁,最初可是那“白蛇仙人”帶來的,說是待下次相會時再與我把酒言歡,只可惜過了十數年,也不見其人蹤影。”
話音剛落,那鐵匠屋的阿郁便帶著自己鑄造的鐵器走了進來。那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只是肉眼觀之,比起用它來刺人割肉,似乎更適合掛在腰間以作辟邪之用。
阿郁見爺爺難得與人對飲談歡,自己便也跟著歡喜起來,好像是把方才家門前的廝殺忘卻了大半,上前說道“爺爺,您瞧瞧阿郁的手藝”
“額倒是有模有樣,只是上面的紋案模糊不清,改日還需讓爺爺再精鑄二三。”
“那讓阿郁再去拿些酒來”
“不,阿郁速去收拾行裝,此地不可久留,待陶大夫事畢,我們還是先到古墓里躲一陣子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