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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耀的政變策略已然漸漸明晰,他意在通過昔日的戀人瑕之手,讓其親自把當初拆散他們二人的元兇從惡匪手中拯救出來。最后,借此為了瑕洗刷掉那些因為對出身、門第、相貌的偏見才產生的罪名。
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使得瑕在貴胄的眼中無比卑賤、愚蠢、不識大體。從沒認識過瑕的世家門閥總會先入為主地以為她肯定是使了什么邪魅妖法才會讓童耀如此著迷,不然這位高傲不馴的世家公子為何不去喜歡更漂亮的、更貴氣、更得體的女子
反正,他們絕不會認為是因為瑕自身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他們寧愿相信瑕是狐妖幻化而來,也不愿相信童耀鐘愛的是對方的道德品質。
常年流連于世家之間、門閥之間,令他們目光短視,心胸狹窄,明明容不得別人半分丑惡,卻能縱容自己夜夜笙歌,亂倫犯罪,這無異于是在主觀上為寒門子弟設定了一個界限,利用錢權優勢把窮苦百姓框在一個臆想的牢籠里面。
這些人高高在上,總喜歡居高臨下發表一些哲學演說,警告那些窮人要如何如何規矩,希望他們永遠都困在只屬于自己的思想困境里面。
家門鄙夷者,莫不能讀書弄琴,知趣知雅,胸懷大志了
現在為了改變這種可笑的態度,童耀布下迷局,把豪右貴族和寒門子弟都扔進同一個牢籠里面,只望自己的二娘能夠早日醒悟對于兇殘的敵人或者綁匪而言,肉票只是肉票,沒有人會顧及身份階級對你體諒半分。
換言之,那套根據出身門第,甚至是相貌的優劣來評價道德與能力的制度,早該被毀滅了
現在唯恐童二娘和瑕夫人對這起擄人事件感到半分疑惑,白鳳將昏睡中的瑕夫人扔到洞窟后便與蘇青對接下來的行動做了個簡單的計劃,旋即緊隨那鏢客身后一同回到沃野鎮。其中,固然是因為瑕夫人與白鳳曾經面對面攀談過少時,她認得這位少年的聲音和體態。上
白鳳回到沃野,馬上便剃凈了胡須,洗干凈身子,換上一襲白衫厚裘,旋即在童耀門下歇息了半日,向童耀討到了臨時的通行令。到了當天晚上適才挑上一匹馬,持一盞燈騎到城外,假裝是要去找回被綁架的妻子。
而與這位“冷面惡匪”交接的“一笑黃泉”蘇青便一直守在那個洞窟里,嘴里不停嘮叨著“等我兄弟找來買家,你們就能重獲新生,到另一個好地方去了咧別哭,現在應該高興啊。”
聽完這句話,童二娘總會哭得更凄慘、更悲涼,惹得身旁的紫釵和慕容嫣也一起慟哭起來。不過少頃,瑕夫人便讓這嘈雜不堪的女人哭聲吵醒。
瑕夫人一開始只是稍稍掙扎了半刻,隨即很快便意識到自己被歹人擄走了,當旁人皆以為她即要當眾哭鬧祈求時,她卻怔怔地望了望窟頂,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瞥見互相認識的慕容嫣,驚詫道“慕容姑娘,你怎會在這里”
慕容嫣低垂著頭,默默含淚不語。
瑕夫人見白鳳不在她身邊,想來是知道了她的遭遇,隨后便一言不發地坐在那,神色冷峻。
童二娘見狀如此,直以為瑕被嚇懵了,便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姑娘,你也是被一笑黃泉抓來的嗎”
“不,我不曉得是誰抓我來的。”瑕也將身子湊過了過去,回道“但是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
話到半晌,蘇青便突然語出驚人,苛責瑕夫人道“臭娘們,剛來就這樣囂張,敢在本大爺面前講悄悄話”說罷,他便走了過去,揪著瑕的衣領,輕而易舉地把她抓了起來,又道“在這里,說什么話都得大聲說,就算是哭,也要給我大聲地哭出來”
“是是,明白了。”瑕凝著淚眸,極力想要掩飾自己的恐懼。
語罷,蘇青便將她丟在地上,又往她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腳,惡言相向道“別在我面前耍陰謀詭計,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