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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前朝中興元年,高歡在某次領兵西進的過程中,時任高家軍統帥高贅,亦是日后的游俠兒白蛇仙人,如往常般領前軍當先探查路況。
前軍途遇一班敵人細作和斥候,高贅一騎當先追擊許久,斬一人,擊潰十眾,歸來復命,得知高歡正自接見一個山中野人。
“野人”,正是司馬荼
司馬荼以長生之術誘惑,成功被高歡收為幕僚。
此役結束,眾人啟程回歸晉陽,論功行賞。
司馬荼進言曰“高贅將軍戎馬數載,功勞甚偉,理應受爵。”高歡允諾,隨即圣上降旨,高贅解甲歸田。
不日,有傳聞高贅歿于一場疫病之中,其后不知下落
傍晚,深藍色的帷幕再次降臨在盛宴之上,此時貴賓們正陸續入座,舞娘們帶著只化了半邊臉的妝容火急火燎地準備著什么,一說是胭脂水粉不夠用了。
躲在旁邊偷情的、拍著胸脯大聲說話的、站在比武場上擊劍的。
與晉陽城夜晚憂郁的深藍色形成鮮明對比,他們彼此看著紅潤有致的臉蛋,仿佛做出任何表情動作都要用盡全力,到處充斥著幾近失控的情緒。
不過盛宴的主人早已邀請到幾位有趣的朋友,他們與世隔絕般來到庭院。
三個姑娘皆著盛裝出席。
尉遲瑩和阿郁輪流搶著坐秋千,年紀最小的俞珂倒顯得老成穩重許多她一直環抱著自己的佩劍站在旁邊警戒,怒瞥向任何一個無故前來的人。
符文濤則是占據了進出庭院的唯一道路,像士兵一樣檢視著每一位到訪者,即便是婢女,也要接受嚴厲的搜查,然后脫掉鞋子走去,或遞茶送水、或傳話。
亭子里坐著兩位公子正在對弈,另一位公子則是坐在棋盤靠西面,今夜的圓月正對著他。
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
正在觀看對弈的尉遲真如是講道“你非要在這種地方議事嗎”
“沒辦法,我也只能找到這樣的借口把所有婢女都趕走了。”盛宴的主人答道“如何,看過太平道相關的卷宗之后,二位有何想法”
執白子的仝允往棋盤天元處落子,霎時茅塞頓開,說“雖不至于毫無收獲,不過上面記錄的大都是太平道創教、以及太平道與教眾之間的糾紛,若是想借此翻舊賬,恐怕根本不能觸及司馬荼的根基。”
“有一件事情可能各位不知道,卷宗開篇提到的高贅,正是在下的師父,我現在的爵位便是傳自于他。”白鳳道。
“是你師父又如何”尉遲真質疑道“難不成你想為你師父翻案這件事難如登天,我勸白公子還是不要妄想了。”
白鳳落下黑子,笑道“非也,在下只是想告訴各位,我與太平道的恩怨可追溯到前朝,你們不必害怕我會臨陣脫逃。”
“我從不懷疑。”仝允稍作思考,又下一子。
噔噔噔,不遠處傳來節奏凌亂的腳步聲。
一個小婢女捧著茶水小跑而來,她手腳生疏,險些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