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家里謝老師打來電話,說最近在短視頻上看到一則新聞,關于港區某起刑事案件,叮囑她出門在外要跟朋友結伴同行,上下班盡量擠地鐵,不要去坐什么紅頂小巴。
梁微寧邊啃著蘋果邊笑道“沒想到謝老師成天熱衷于沒收學生手機,結果自個躲在辦公室偷偷刷短視頻,說好的要以身作則呢。”
“別跟我東拉西扯,女孩子獨居一定要注意安全,賺錢是小,生命健康為大,你要是不聽話,明年就給我留在蓉城,不準再去港區打工。”
謝老師語氣嚴肅,看來真是被那則新聞刺激不小。
不能再嬉皮笑臉,梁微寧趕緊保證,自己絕對會留一百個心眼,讓謝老師放一百個心,她已經不小,最起碼的避險常識還是有的。
安撫好母上大人,掛斷電話后,她仰躺在懶人沙發上,盯著屋頂發呆。
直到顧允真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問她“聽說銅鑼灣有家著名的橋底辣蟹還不錯,要不要去試試”
下半年都好忙,閨蜜倆確實許久沒下過館子。
梁微寧爽快答應。
雖然要聽媽媽的話,可架不住細胞里的叛逆因子,兩人最終還是選擇奪命紅van,小巴司機無論穿著、說話方式,亦或開車速度都叫一個彪悍不羈。
體驗過一次路面飛車,心臟宛如跳樓機。
閨蜜問她“下次再來”
梁微寧蒼白著臉搖頭,打死都不
橋底辣蟹,顧名思義,真的是開在立交橋下面。
兩人抵達餐館的時候,天色已擦黑。
老板講粵語,全程都是顧允真在溝通點菜。
杵著下巴環顧四周,梁微寧百無聊賴的視線自不遠處一桌社會人士身上掃過。
大冷的天,露出胳膊上的腱子肉和紋身,戾氣很重。
而就是剛剛那不經意的一眼,惹禍上身。
此時,遠在新界的愉景灣高級俱樂部,大嶼山游艇會上正組了場私人局。
港區游艇泊位稀少,被邀請入會的會員大多非富即貴。倘若路過西港口看到一艘灰色的超級游艇,那是屬于本埠某資本巨鱷的私家領域。
夜間八點,海灣風平浪靜。
穿過燈光潔凈的酒吧區域,再往前,是擁有巨大噴水按摩浴池的游艇后部。
單側室內休閑區清冷幽靜,孟行之晃著酒杯目視下方波光粼粼的水面,拿話問坐于對面的男人,“半年時間說長不長,京城華潤那邊,你是怎么打算的。”
暮色深沉,男人半張臉隱于陰影,浴池波光透過玻璃投射而入,勾勒出線條分明的下頜。那道低嗓情緒平淡,“孟公子在擔心什么。”
“擔心倒不至于,只是怕你難做。”
畢竟太平山那位態度強硬,要松口恐怕得費些功夫。
這條產業鏈關乎中港在華北市場的布局,同時也和孟氏有著緊密關聯。
臨頭抽身容易,但要等下一次時機,卻難以尋得如此契合。
兩人談話間,周家太子自下方浴池破水游出,上岸后拿過浴巾隨意往腰間一裹,擦著頭發長腿邁上旋梯。
“要我說,老陳這次買島,買技術,又搞研發,京城分部也沒閑著,動作太大難免驚動到一部分人的利益。”
周時敘撈起浴袍穿好,姿態慵懶坐進沙發,抬了抬下巴總結一句“我估計,華潤多半是走不通,老陳還留有后手。”
港區陳先生閑庭信步定生死,沒有運籌帷幄的連環局,便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接一盤險棋。
一時靜默,擱在旁邊的手機響。
太子爺側頭掃了眼,興致寡淡,“老陳的公務電話又來了。”
來電顯示是徐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