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巷道深處不再漆黑,兩邊新裝的路燈明亮如晝,偶有歸家的打工人路過總會抬頭看一眼,并感到驚奇。
因為這里,已伸手不見五指整整三年。
可能太陽打西邊出來,路政署終于良心發現。
轉眼到周五,連霧島項目啟動儀式,將于當晚六點在中港旗下某商務酒店舉行。
下午還有時間,梁微寧反復梳理剪彩流程,僅剩最后兩處細節,需要跟老板當面敲定。
剛起身,內線便響。
聽筒里傳來男人低嗓,“來一趟辦公室。”
本以為是交代啟動儀式的事,沒曾想推門而入后,發現接待區正坐著gd幕后東家,覃總。
這人怎么上來的。
印象中,對方似乎沒有提前預約。
覃總對面,是容色冷淡的陳先生。
老板叫她過來,不會是
果然,思緒一半,覃總自沙發上起身轉向她,態度謙卑九十度躬身,語氣沉重。
“覃某教子無方,那日在會所,犬子言行沖撞了梁秘書,今天我這個做父親的,特意登門致歉,還望梁秘書大人有大量,不要予以計較。”
對方說完,空氣陷入安靜。
作為當事人,梁微寧愣在當場。
她沒想到,gd被逼至走投無路,覃總真會拉下臉面來跟她一個秘書道歉。
可是,道歉有用的話,要陳先生干嘛。
梁微寧回過神來,余光輕掃坐于對面的那位,全程一語不發,明擺著讓她自己拿主意。
大佬有時候,是真的心大。
難道就這么信任她
再這般下去,梁秘書恐怕要成董事辦二把手了。
思索須臾,女孩開口。
“覃總言重了,其實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并非覃公子。”
她邊說邊上前兩步,抬手虛扶一下,示意對方請坐。
畫風陡轉。
不僅是覃總本人,就是沙發上某大佬,也意味不明地抬目看她一眼。
見局面有所緩和,覃總半信半疑地直起身,老臉擠出絲笑,然后原位落座。
梁微寧繼續“當晚gd的酒太烈,覃公子酒精上頭認錯人,對我進行言語騷擾和肢體糾纏,可偏偏當時,我手頭正處理一封緊急郵件,覃總你知道嗎,那可關乎著中港價值五百億的項目。”
五百億。
“”覃總生出不好預感。
下刻,女孩擰眉,“迫于無奈,我只能電話求助陳先生,畢竟事關重大,那可是五百億。”
覃總面部抽動,只覺再聽到這個數字,就要吐了。
奈何,女孩仍未放過他。
“五百億不是小數目,冒昧問一句,覃總的會所市值多少”
gd挺貴。
但在五百億面前,微若塵埃。
覃總終于忍不住地問一句“到底是什么項目,值五百億。”
梁秘書不卑不亢地答“連霧島一期工程,這僅是初步估算。”
有理有據,還真沒唬人。
“說來說去,都是酒精害人,我相信覃總只要把會所里所有烈酒換掉,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這是給對方的臺階。
損失幾千萬換取gd存活,沒有別的選擇。
“梁秘書提點的對,確實烈酒害人,你放心,半月以內,會所里凡不符合標準的酒都會悉數下架,只希望陳先生屆時能在調查組面前幫gd美言幾句,定不會有大問題。”
幾乎未做猶豫,覃總便輕易妥協。
來的路上本已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卻不料,事態并未他想的那般嚴重復雜。
見對方表態,梁微寧又轉頭看向自家老板,禮貌詢問“對于此事,陳先生還有要補充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