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樾府,稍作收拾,梁微寧看時間已不早,趕著出門與阿姨匯合。
彼時,陳敬淵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小姑娘只將腦袋伸進打了聲招呼,便火急火燎離開。
突如其來的興致,想學做菜。
無傷大雅,陳敬淵沒去干涉。
驅車到生鮮市場,電話里溝通,阿姨在西區挑選蔬菜,梁微寧自告奮勇去東區買魚。
種類復雜繁多,簡直看花眼。她告訴老板,要肉多刺少,價格實惠的。
最終,一條兩斤左右的草魚送上電子秤。
掃碼付款,短短不到五分鐘,老板動作利索地將魚去鱗去內臟,用袋子裝好,遞到她面前。
差點忘了。
梁微寧說:“麻煩幫我切片,謝謝。”
對方沒聽懂。
“切成片,我要做沸騰魚。”她耐心解釋。
話音落,老板仿佛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笑出聲,“姑娘,要不要煮好喂你嘴里?”
“”
這次,換梁微寧茫然。
不給切片,怎么吃。
好在,阿姨的刀法應該不錯。
揣著迷惑,梁微寧按照清單目錄,又去前面買基圍蝦。
食材都是些家常用料,太高級的她做不了,別的不提,就今年春節回去,若是能給老兩口露幾手,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
接下來的掃貨,并不順利。
她提的那些要求,沒一家能爽快滿足。
終于能體會到阿姨的辛苦。
試想,如果放她一人在京城生活,得廢物到什么地步。
返程途中,阿姨問她為什么突然想學做菜。梁微寧控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輕嘆:“有時候,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感覺挺沒用的。”
“怎么會。”
阿姨糾正她的錯誤思想,“現在年輕人啊,專注于事業,精神生活充沛,會不會做飯,又有什么關系。”
小姑娘笑一笑。
說的有道理。
但她可能,純粹地,只是想在下一個夜深人靜時,給自己做碗面。
事實證明,阿姨的刀工真沒讓人失望。
比老家賣魚師傅打出的魚片還要薄。
午飯,五菜一湯,中餐。
梁微寧讓陳先生猜,哪道是她做的。
由遠及近,陳敬淵視線依次掠過,最終停在距離最遠的番茄炒蛋上。
難逃大佬火眼金睛。
“如何看出的?”她好奇問。
男人送她兩個字:“太犟。”
額。
臉紅,瞬間覺得,在某人面前,她形同剝了殼的雞蛋。
“要不要嘗嘗。”梁微寧試探。
陳敬淵慢條斯理擦完手,將毛巾擱置一旁,輕笑:“除了我,還做給誰吃過。”
小姑娘搖頭。
鄭重道:“陳先生是第一位,吃到我親手做的菜的異性。”
一字一句,停頓分明。
特意強調。
像是認真講給他聽,且怕他會聽錯。
毋庸置疑,陳敬淵眸底填滿寵溺,心里軟成一灘水,“很榮幸。”
梁微寧盈盈淺笑,她猜測,這或許是大佬這輩子,吃過最普通的一道菜。
以至于,吃完第一口。
第二口遲遲未動。
她狐疑道:“不好吃嗎。”
靜默幾秒,陳敬淵放下餐具,伸臂將人從座椅上攬到跟前,坐他腿上,眼神鼓勵,讓她自己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