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現在這個節骨眼,這個人來長安做什么
方重勇聽說張巡涉嫌謀殺楊玉環,被基哥一刀斬了當然了,以當時楊玉環受寵的姿態來說,張巡無論是主動謀刺或者是瀆職,被基哥秋后算賬都不值得奇怪。
自己那便宜老爹方有德,也因為這件事,從控制東北二鎮的超規格節度使,到被貶嶺南擔任嶺南經略使。若不是好死不死的拿到一個救駕之功,現在還不知道要被發配到哪里玩泥巴呢
“罷了,許遠不可能跟刺殺裴寬的事情有關。”
方重勇嘆了口氣,許遠不說武藝如何,他剛剛來長安不久,不可能對裴寬的行動與生活規律了如指掌。
裴寬這人,其實跟方重勇的“小三”裴秀一點關系也沒有,要不然這件事更麻煩。
河東裴氏宗族構架比較奇怪。
他們將內部的宗族派系叫做眷,具體來說,裴氏根據來源不同,有東眷裴、中眷裴、西眷裴、洗馬裴和南來吳裴五支。裴秀出自哪一眷方重勇沒問,其實也沒有詢問的必要。因為前面四個都是“北裴”,他們之間的關系比較近。
有些分家就是在唐初,再不濟也隋朝。裴秀絕對是“北裴”的一員,毫無疑問。
而南來吳裴,最早分家是在西晉時期,公元兩百多年那會,裴寬就是出自南來吳裴。西晉那會就跟“北裴”分道揚鑣了。
以此時的眼光來看,南來吳裴和北裴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任何宗族方面的人際交往
用“五百年前是一家”這句話概括,相當準確。
李林甫和韋堅之間的血緣關系,都比這些裴氏子弟的關系更近
請裴秀家的人,到裴寬家去說明情況,告知他們自己這個河西節度使跟刺殺一毛錢關系都沒有,這個餿主意不提也罷。
方重勇忍不住嘆了口氣。
“阿郎,你是怎么想到要對圣人提安祿山這個人呢
這個北地胡人出身的節度使,難道他還有能力在長安當街刺殺朝廷大員
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吧”
王韞秀忽然提了一嘴。
“這個嘛反正閑著不也閑著唄,沒有為什么。”
方重勇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發說道,很是生硬的岔開話題。
他是怎么知道安祿山派人刺殺裴寬的呢
其實他也不知道啊,或者確切的說,他也不覺得安祿山有這個能力。
那方重勇為什么要在基哥面前,信誓旦旦的污蔑安祿山派人來刺殺裴寬,還要賭上個人信譽呢
因為王忠嗣現在跟安祿山的梁子已經結下了,兩人像是隔空拋物一樣,互相檢舉對方有謀反之心此事中樞幾乎是人盡皆知
方重勇作為王忠嗣的女婿,天然就得跟老丈人站在同一陣線,他沒有任何選擇。
既然方重勇被人栽贓,那把岳父的政敵也拖下水,這是基操吧有啥好說的呢,反正咬到是誰就是誰
至于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那重要嗎
不重要吧
“總之啊,安祿山是一定會來長安的。到時候啊,這案子肯定是不了了之,狗咬狗一嘴毛。
事后,他還是當他的平盧節度使,我還是當我的西域經略大使。
至于裴寬是誰殺的,誰在乎呢圣人也不在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