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方重勇不姓李,所以只要不跟皇子勾結,就翻不出什么浪來。
這同樣是不幸中的萬幸。
此人未必有搞事情的心思,但他已經有搞事情的能力了,以后必須要注意一些。
基哥默默的在方重勇身上,打上了一個“不叫的狗”的標簽。
“有哥奴在,斷然不止于此啊。”
基哥忍不住長嘆一聲,開始懷念起那個為自己操持大唐多年的李林甫來。
不比較不知道,一比較差距就出來了。若是李林甫在,絕不會因為賞賜的事情發愁,自然也不會逼得銀槍孝節軍兵變了。
“神策軍也不行了,一萬多人打不過三千人,廢物一個。
唉,京師就是養不出雄兵”
基哥喃喃自語的說道,此刻的感受,就好似南唐李煜所寫的那句一樣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圣人我要見圣人來人啊,我要見圣人”
銀槍孝節軍兵變幾日之后,大理寺獄最里面的一間牢房里,已然是蓬頭垢面的李適之,對著監牢外的獄卒喊話道。
那兩個獄卒移開目光,連看都懶得看李適之一眼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李適之以前是宰相又怎么樣進了大理寺獄,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趴著,誰管你以前是多么叱咤風云。
大理寺獄這地方,一般人還進不來呢能在這里坐牢的,哪個之前不是一號大人物
獄卒們在心中暗暗鄙夷,類似李適之這樣的,他們實在是見過太多了。
忽然,遠處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奔李適之的監牢而來。
很快,李適之便看到穿著紫色官袍的鄭叔清,帶著高力士來到了自己所在的監牢門口。
鄭叔清對著兩個獄卒擺了擺手,后者十分懂事的悄然離去,牢房附近就只剩下了他和高力士,以及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的李適之。
“鄭相公,高將軍,圣人,圣人怎么說”
李適之吞了口唾沫,有些緊張的詢問道。
“圣人開恩,給你兩個選擇。”
高力士面無表情說道,態度異常冷淡,跟從前面對李適之的時候幾乎是判若兩人。
只是李適之此刻也顧不上對方態度如何了,他一臉激動,雙手緊緊握住監牢的木柵欄問道“哪兩個選擇呢”
他就如同一個溺水求生的人,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第一個嘛,你和你全家,流放嶺南,世世代代,永遠不得離開嶺南。”
高力士說出了第一個選項。
古代的嶺南,可不比方重勇前世的現代那會。古代的嶺南氣候極為悶熱難忍,毒蟲毒蛇遍地,瘴氣橫行。
被稱為“無形斷頭臺”。
唐代流放嶺南的官員,死亡概率極大,很多都是還沒到嶺南,路上就病死了。
“那,第二條路是什么”
李適之有些擔憂的問道,他幾乎已經猜到了答案。
“第二條路,就是這個。”
高力士將手中的一條白布遞給李適之。
“圣人承諾,不再追究你的家人,他們可以在長安生活,依舊是宗室子弟。”
是一人死,保全家小。
還是一家流放隨機死。
這個選擇,當真是不太容易。
一旁的鄭叔清不茍言笑,外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鄭叔清不敢同情李適之,也不屑于嘲諷對方。他很明白,右相這個位置不好坐,自己搞不好就是下一個“李適之”。
如今大唐各種隱患層出不窮,宰相更迭頻繁,政局漸漸混亂,連禁軍嘩變都出來了。
天寶時代的宰相,可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