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形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地格局。
井陘東面,便是河北重鎮真定。這里是河北腹地,占據真定,北可以攻幽燕、南可以攻趙、冀,乃是河北最軟的軟肋。
真定地形并不險要,全靠井陘關封住太行山出口。若無這道關隘,河北東面會有一道無比狹長的“傷口”,官軍可以從這里一路向東推進,最后把叛軍直接沖下海!
一句話,兵家必爭之地!
這天一大早,坐鎮井陘故關的蔡希德,沒有等來史思明的援兵,也沒有等來皇甫惟明的調令,反而是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著面前其貌不揚,身材并不高大的錄事參軍封常清,蔡希德冷著臉說道:“你們方節帥確實能征善戰,但某與他并沒有什么好談的,來人啊,送客。”
蔡希德壓根就不想聽封常清說什么。當然了,他如今這狀況,自然也不會斬來使給自己斷后路。
“蔡將軍禍事將近了,都不關心我家節帥有什么金玉良言么?
蔡將軍心中想什么,在下心里清楚,但還請看過這些再說。”
封常清對蔡希德抱拳說道,隨即將手中的幾份書信,交給了蔡希德的親兵。
然后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等待著。
果不其然,蔡希德的身段并沒有嘴巴那么硬,他最終還是接過信件,當著封常清的面一目十行的看完,看完一份又一份。
等他全部看完這些信件,額頭上早已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拿著書信的手,都在忍不住顫抖。
“事關重大,蔡將軍可以慢慢的想,我家節帥并不著急。
但是我們可以等,時局卻不會等。信上承諾的那些,僅是此時有效,待局勢變化,條件也會不同,這便是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還望蔡將軍好生思量才是。”
封常清慢悠悠的說道,那樣子看著一點也不著急。
蔡希德沉默了,似有意動,卻沒有說什么。
看到他不說話,封常清壓低聲音說道:“如今朝廷正是需要一個榜樣,以鼓舞軍心。蔡將軍若是可以放開井陘關,讓河東軍攻打真定。我家節帥,保舉蔡將軍為節度使。朝廷為了平叛,正在各地設立節度使,職位很多,蔡將軍甚至還可以挑一挑!”
“當真?”
蔡希德一臉驚訝,脫口而出問道。
話說出口才發覺失態,他輕咳一聲掩蓋自己的尷尬問道:“這些為何不寫在書信中?”
“蔡將軍,我家節帥打算替您向朝廷辯解,說您是義士,一直潛伏于叛軍之中,就是要在關鍵時刻給他們沉重一擊。這些事情,怎么能寫于書信,落人口實?”
封常清一臉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蔡希德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樣。此等私密,怎么能白紙黑字寫出來呢?
大家非親非故的,萬一蔡希德把信交給皇甫惟明,而后者又四處宣揚方重勇圖謀不軌怎么辦?
想了又想,蔡希德對封常清說道:“這樣吧,壽陽縣以北數十里,有山名為方山,山下有北川河。方節帥若是有誠意,那就五日之后方山腳下,北川河畔見。若是沒有誠意就算了,某只當你今日沒有來過。”
蔡希德面色肅然,不像是在說笑。
封常清在心中大罵這位叛軍主將太過矯情,但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說道:“這件事,某不能做主,要回去請示方節帥才行。”
“不必,你回去告知便是,不必再來井陘關了。”
蔡希德轉過身去,抬起手示意送客。
封常清無奈,只好獨自走出城關。回頭望去,城樓后面的山道崎嶇蜿蜒,高低起伏,一看就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