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站起身,對嚴莊使了個眼色。
二人來到后堂,方重勇也不跟嚴莊客氣,直接開門見山詢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節帥,您也知道的吧,永王李璘,目前控制了齊州,鄆州等地,擔任天平軍節度使。還有穎王李璬,占據了襄陽,擔任山南東道節度使。其他皇子就不說了,很多都在擔任節度使。
如今李琩在長安登基稱帝,這些人都沒有表態,也就是說,他們還不承認太子李琩為新天子。
我們可以對外發檄文,以李琩的名義,向永王逼宮,強迫他承認李琩為新天子。”
嚴莊云里霧里說了一大通廢話,又是把永王李璘、穎王李璬什么的扯出來了,聽得人一頭霧水的。
“呃,現在不是要說河北賊軍南下的問題么?”
方重勇疑惑問道,不知道嚴莊這是玩的哪一出。
“節帥,某還沒說完呢!
以目前的情況看,李隆基已經在帶兵討伐李琩了,勝負猶未可知。
若只看兵力多寡,李琩遠不如李隆基!怎么看都輸定了!
所以李璘一定不會答應,很可能直接發檄文否認李琩的正統性了。
這個時候,我們帶兵前往與齊州和鄆州相鄰的濮州,大鳴大放的四處宣傳維護太子正統,對李璘施加壓力。
他不發賀文我們就動刀兵討逆!這看起來是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嚴莊繼續說道。
方重勇微微點頭,不得不說,嚴莊的邏輯很嚴密,說得頭頭是道。
“那時候,誰都以為我們要對李璘下手。皇甫惟明以為他兵多,又是河北地界,還要討伐叛逆,我們肯定不可能渡河攻河北。
然后,我們就是要趁其不備,找個機會突然渡過黃河,攻打黃河對岸的魏州、博州等地,那里正是永濟渠的關鍵所在!一定囤積了不少物資。
我們趁著他們還在準備,尚未集中兵力的時候一鼓作氣打過黃河。
毀其輜重,殺其部曲,亂其軍心,然后在入冬前撤回。
我們打我們的就行,何必管皇甫惟明要打洛陽還是打汴州呢?
只要此事可以保密,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嚴莊壓低聲音說道。
聽完這話,方重勇腦中浮現出某個格斗游戲中,一方牛逼轟轟蓄力憋大招,卻被另一方打斷蓄力槽的畫面。
嚴莊的主意,與之類似。
沒錯,方重勇手里的軍隊,若是跟河北叛軍集中兵力后正面對決,那肯定要輸,以一打十也沒用,贏了軍隊也打殘了。
但若只是以打斷對手用兵的節奏為目的,讓河北叛軍無法集中兵力,始終處于疲于奔命的狀態。
那就要看雙方的用兵水平了,總之不是必輸之局。
“不錯,此番若是能勝,你為頭功!”
方重勇拍了拍嚴莊的肩膀說道,很顯然是很贊同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家伙所出的主意。
“宣武軍還缺個節度判官,某看你就很合適嘛,此戰若勝,你便是節度判官了。”
方重勇繼續說道。
聽到這話嚴莊大喜,連忙叉手行禮道:“預祝節帥旗開得勝!”
……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長安西面的官道上,一個穿道袍的年輕人正騎著馬疾馳而去。
激起一陣陣的塵土。
他原本飄逸的面龐已經沾滿了塵土,頭發凌亂,那灰色道袍上滿是污漬,似乎是從馬上摔下來過。
此刻他已經看到了一支行軍的隊伍,連忙對著那些丘八們大喊道:“方大帥!方大帥!止步,止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