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稅賦六倍于原售價……多少是有點吃相難看了。
“準奏。”
李琩面色平靜說道,像是沒聽到第五琦說的內容一般。其實他根本就不懂實行榷鹽的后果會如何,朝廷要付出什么代價。
就算懂,也沒什么話想說。
人各有命,百姓有百姓的命,權貴有權貴的命,帝王有帝王的命。
鹽貴,那就少吃。
李琩不想替底層人操心,就像底層人也不為他的命運操心一樣。
大家都是茍活著,鹽稅收了也不是用在他李琩身上,李琩只想當一條躺平的咸魚。
因為現在明面上李琩是皇帝,然而他對于政務軍務根本插不上手,那些大臣與各軍主將,也習慣于李琩不插手了。
或許,這便是他還沒被野心家殺死的主要原因吧。
雖然李琩弒父名聲不太好,但是他不妨礙大家蠅營狗茍呀!
怎么能說他人憎狗嫌呢?
“陛下,微臣請奏,賣官鬻爵。”
顏真卿對李琩叉手行禮說道,從袖口里拿出一份奏折給程元振,后者將其帶到李琩面前。
不管事歸不管事,奏折還是要看看的。
李琩打開奏折一看,頓時心驚肉跳。
顏真卿的建議也很簡單:朝廷不是沒錢了么?民間有啊!特別是兩淮與江南,富戶多的是啊!
只不過嘛,這賣官也是有講究的。
朝廷不賣正兒八經的官位,只賣明經科的中舉資格!
只要誰肯出錢,那他就是明經科中舉了,立刻擁有當官的資格(不是說就當官了)。
這玩意對于那些渴望當官又考不上科舉,家里條件不錯的官宦之家來說,是很有些吸引力的!
你說顏真卿賣官了么?
并沒有呀,他只是賣出了“當官的資格”,但是選官的權力,還在吏部手中呀。
讓買了明經科中舉,擁有選官資格的人在家等著,按照吏部的用人規則,那些人最起碼都要等三年。
誰知道三年后是什么光景呢?
所以不管怎么說,這一招的副作用還是可控的,卻可以解朝廷缺錢的燃眉之急。
當初基哥讓顏真卿辦了很多無下限的差事,現在顏真卿也是有樣學樣,將那些招數提煉精華,以毒攻毒。
“準了,現在關中實行吧,江淮太遠,就算收到了財帛,也很難平安運回關中。
顏愛卿量力而行吧,能收多少算多少。”
李琩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說道。
其實,顏真卿也就有此一說,沒想過能在江南與兩淮順利實行。能在關中搜刮一番,應該就能暫時對付一下了。
“謹遵陛下之命。”
顏真卿對李琩躬身行了一禮。
此刻他發現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李泌,有些過于安靜了。
李琩看向他詢問道:“李相公又有什么事情要說呢?”
“回陛下,河北賊軍史思明部,已經從河東退回了幽州。
而賊軍李寶臣部,則進入了洛陽,控制了偽帝李琬。
微臣建議,可以派遣使者去一趟幽州,給史思明封官,讓賊軍內部產生內訌。”
李泌慢條斯理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