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斗才是正常的,不斗反而不正常了。
李寶臣何德何能,不服他的人太多了。
韋堅,顯然是希望李怡當聯絡人,借到方重勇這支東風。
最好是能跟方重勇在床上多聯絡聯絡。
由于李怡的敏感身份,只要她當了方重勇的妾室,就算是拉這位重量級節度使入局了。
這也是一個投石問路之計,成了固然好,敗了至少也破壞了李寶臣的圖謀。
不過李怡顯然是個重情義的女人,和韋堅的想法并不相同。
她不會害方重勇,自然也不會主動色誘。哪怕她是個容貌很出眾的女子。
不過如果方重勇像是餓狼一樣把她撲倒,她也不會反抗就是了。
“你這一生,太苦了。可惜人生在世常常會身不由己,我能幫你的有限。
永王就在城外不肯進城,他為什么也會在這里,我想你應該是明白的。”
方重勇也不想玩什么虛與委蛇的事情,欺騙這種弱女子沒有什么意思。
他一直都是將李怡當做晚輩看待的。
“如果說現在大唐遍地禽獸的話,恩公算是為數不多的正常人了吧。”
李怡苦笑說道,顯然對于韋堅這類人來說,李璘的行蹤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就在我這里住著吧,想來你返回洛陽,結局不會太好。
是李寶臣想娶你,然后掌控洛陽的局面?我估摸著是這樣的吧?”
方重勇若有所思的說道。
如果他是李寶臣的境遇,那肯定得趕緊的休妻,迎娶李琬的侄女,順便徹底掌控洛陽,跟關中勢力合流。
韋堅讓李怡來這里,就是讓她陪男人睡覺的,因為韋堅不可能跟寶臣大帥媾和。在方重勇發兵洛陽之前,李怡的唯一任務就是陪睡,哪里有這樣兩手空空離開的道理?
這是一步很妙的棋,是河北叛軍中的“關中派”,在失去皇甫惟明武力支撐后的自救之策。
一旦方重勇把李怡收入房中,接下來韋堅就要出馬了,各種政治許諾都要端上桌。
“節帥,您這個人,就是活得太通透了。
我舅舅在您這里,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一切都如您所說,李寶臣現在已經是急不可耐要大擺筵席娶我。
妾身逃出洛陽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怡有些失落的搖搖頭說道。
眼前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既是仇人,又是恩人,更是她心心念念想得到的避風港。
他是殺害自己一家的劊子手,然而那個時候,誰能違抗天子的命令呢?那是他的錯么?
世上好事多磨,好東西總是難以觸摸到,陷阱卻隨時可能出現在腳邊。
經歷過許多事情的李怡,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了,她其實什么都懂的。
李怡站起身,走到方重勇身邊坐下,對他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方重勇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李怡抬起頭,目光誠懇說道:“我一直想報答您的救命之恩,但也不會讓您蒙羞與難堪。將來若是有所差遣,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她握住方重勇那虎口滿是老繭的雙手,話說得很重。兩人雖然有肢體接觸,卻不含一絲一毫的欲望與占有。
“本帥更想看到你將來能相夫教子,過平平安安的生活。
不要再當一個物品,被人擺弄來擺弄去的。
你的人生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方重勇抽出手,順勢拍了拍李怡的肩膀,搖頭失笑說道。
一個人格獨立的女人,不該作為物品,送來當做某個權貴床上的玩伴。
當然了,如果她自愿的話,那就是咎由自取了。
方重勇叫來何昌期,對他吩咐道:“找信得過的兄弟,送她回汴州,另行安置。”
何老虎看了看男裝亦是難掩麗色,眼中滿是不舍的李怡,半天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