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門未識綺羅香,擬托良媒益自傷。
誰愛風流高格調?共憐時世儉梳妝。
敢將十指夸針巧,不把雙眉斗畫長。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織布之人穿不起衣,便如同整年農耕之人吃不起糧。
此情此景,又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呢?”
方重勇長嘆一聲,轉身離開了何大富的大宅。
橫征暴斂、貪污腐化、哄抬物價這類的事情,都可以用刀解決一部分。
朱門酒肉臭,也可以把朱門推倒,讓所有人一起返貧,達成另類的“天下大同”。
唯獨生產力的天花板沒辦法簡單解決,唯有用發展去解決發展的瓶頸,這才是最讓方重勇無奈的事情。
……
都說令人歡樂的事情就那么幾件,讓人憂愁的事情卻是五花八門。
就在去何大富紡織工坊的這天夜里,方重勇在府衙書房里,等來了滿臉愁容的鄭叔清。
以及他送來的,一份十分“厚重”的禮單。
“某些人是不是要挨頓打,才會知道棍子打人,是真的疼呢?”
方重勇隨手將禮單放到一旁,看著鄭叔清,有些無奈的詢問道。
他還真沒想過現在就把滎陽鄭氏往死里整,而是要把他們樹立成一個標靶。只不過對方這么快跳出來,又這么快的滑跪,則是方重勇沒有料到的。
二人相識多年,也沒什么好掩飾的,這也是為什么滎陽鄭氏拜托鄭叔清從中說情的原因。
方重勇一招立太子,瞬間就瓦解了滎陽鄭氏前前后后忙活的全部成果。
無論誰為太子,他們都是成年人,而且親生母親都是侯莫陳氏。
方重勇并未欺騙侯莫陳氏,只不過用的手法,不是李璘預判的那樣。
侯莫陳氏之子成為太子,那么她就自動升級為皇后。雖然李璘在理論上,可以立鄭氏為后,讓太子認鄭氏為母。
可是,鄭氏才十多歲啊!除了李偵以外,其他兩個皇子都比她大。
在生母侯莫陳氏還活著的情況下,讓太子過繼到鄭氏名下,這壓力真不是一般大,絕不是一個傀儡皇帝可以做到的。
就算方重勇不挑事反對,也會有很多中立的,旁觀的人看不下去的。
吃相太踏馬難看了,喊一個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女人叫母親,而且還是宗法意義上的母親,這怎么喊得出來?
所以方重勇這一招釜底抽薪,實際上是毀了滎陽鄭氏權謀的根基。鄭氏不能為皇后,那么她未來肚子里的孩子就沒法奪嫡,或者說難度極大。
連這個根基都沒有,他們如何去抗衡方重勇的影響力呢?
果不其然,認清現實后,滎陽鄭氏選擇光速滑跪。
“本來他們還想送女給大帥暖床,我說沒那個必要,你不會介意吧?”
鄭叔清嘿嘿笑道。
“沒必要,真要想霸占鄭氏女,我直接去他們家留宿就行了,還不用我養著。”
方重勇輕輕擺手,表示自己對此毫不介意。
相信這句話鄭叔清也會給某些人帶到的。
“這是鄭氏的懺悔書,你看過以后,某就直接送到陳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