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光倩雖然帶兵走海路,從登州坐海船,直接海路來到杭州以東登陸,并順利接管了杭州城。
但是,本地官軍此前連戰連敗士氣低落,車光倩又是初來乍到,沒辦法整合力量進行戰略反擊。
杭州城內的一切補給,都依賴于登州的海船,西面和南面已經被袁晁的兵馬圍困。
不過好在那些所謂“義軍”,也不善于攻城。看到杭州城防守嚴密,試探攻擊了幾次都被迎頭痛擊,袁晁也學雞賊了,對杭州城采取了圍而不攻的策略。
然后分兵繞路北上攻蘇州。
來瑱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用戰船,通過太湖運兵。在袁晁的賊軍攻打蘇州城的時候,水路繞后出現在賊軍側翼,大敗袁晁!一戰斬首數千!
吃了悶虧的袁晁不得不退到嘉興。
袁晁與幕僚們商議了一番后,覺得走嘉興到蘇州,蘇州到無錫這條線不太穩妥,官軍主力明顯聚集于此。
于是他們選擇繞路,從太湖西側突破。
叛軍一路攻打臨溪、德清、烏程等縣,兵峰直指湖州城!
與此同時,袁晁還分兵一路偏師,繼續攻蘇州,牽制來瑱軍主力。
連續猛攻三日,賊軍終于拿下湖州城,獲得了一個可靠的北進橋頭堡。來瑱左支右擋分身乏術,還是沒能守住湖州。
為了防止大軍被合圍,來瑱在擊退袁晁的偏師后,不得不退守常州,蘇州成為一座孤城。
陷落也只是遲早。
常州城是常州的州治,亦是江南的最后一道防線,若是再守不住,來瑱便要退守潤州。潤州這個名字是隋朝時新起的,不太出名。
不過它過往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字,叫“建康”。
揚州城就在潤州對岸,隔著一條長江。
如此險惡的局勢,讓李琦如坐針氈,幾乎每天都是在城頭簽押房渡過,連王府都不回了。他是真的害怕哪天晚上睡得好好的,就被人從床上拽下來,割了腦袋。
“殿下,屬下已經跑過幾趟,反復確認過了。方大帥的精兵就在前往揚州城的路上,預計不是今日便是明日。畢竟是走水路,不會太慢。”
高適耐心勸說道。
現在早已不需要去勸說李琦要不要堅守揚州城了,因為這位親王,已經被袁晁在江南的攻勢嚇破了膽。
如果不是高適拼命挽留,估計李琦早就悄悄溜號潤了!
正當高適想繼續安撫李琦的時候,遠處運河的河面上,出現了一支懸掛唐軍軍旗的船隊!
“殿下,快看,方大帥的船隊來了!”
高適指了指遠處運河的河面說道。
“啊?真的嗎?真的來了嗎?”
李琦激動得恨不得跳起來。
比起那些起于微末,殺官造反的泥腿子。就連方重勇這樣的丘八,在李琦看來,也變得眉清目秀起來了。
方重勇再怎么說,也是大唐官僚的一份子,也是他們這個圈子里面的玩家。方重勇的行為邏輯,是可以預測的。
哪怕這位的終極目的,是要改朝換代。
毒蛇猛獸并不可怕,最可怕的事情,是“未知”。人們總是對于未知的東西,充滿了恐懼,李琦也不例外。
而民變,在李琦看來,就是屬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