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自初春開始,河北及洛陽的局面,便如同狂風驟雨般變幻莫測。各路人馬輪番登場,你方唱罷我登場,令人目不暇接。
天下大勢,仿佛一張巨大的棋盤,棋子落下的每一刻,都牽動著無數人的命運。
先有安守忠死于李懷光與控鶴軍之手,后有控鶴軍被李寶臣所滅,其殘部投靠了方清。
接著又是關中有事,李寶臣不得不退走洛陽,回關中平叛。
而汴州軍趁機大殺四方,奪取洛陽后,史思明又蹦出來了,使用卑劣手段收拾了李歸仁。
最后他又在白馬渡,被方重勇擊敗。
這一波洛陽與河北劇變,諸多軍頭死的死降的降,就連史思明都被劉龍仙給逮住了。僅剩下幽州的史朝清,面對已然逼近幽州的汴州軍主力,惶惶不可終日。
天下局勢可謂是一個月一個樣,處于劇烈的震蕩之中。
然而在這關鍵時刻,從洛陽退回關中的寶臣大帥在做什么呢?
現在關中的局面變成什么樣了呢?
答案簡單而明白:李寶臣正跟韋堅斗得不可開交呢!壓根就沒有精力去顧及河北的事情!
將時間撥回到幾個月前。
這天深夜,北風呼嘯,如同鬼哭狼嚎一般。長安城內的百姓早已入睡,在夢中回味著當年大唐的榮光。
年景不好,日子還是要過,人們總是會習慣苦難,實際上百姓們的忍耐力,要比當權者們想的,強了太多。
不過此時此刻,長安大明宮紫宸殿燭火搖曳,映照出韋堅那略顯蒼白的臉龐。他站在御書房外,手中緊握著一封密信,指尖微微顫抖。
密信中的內容,讓他心驚肉跳:李寶臣已率大軍從洛陽啟程,不日將抵達長安。
韋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惶恐。
他知道,李寶臣此次回京,絕非善事。作為長安朝廷的軍隊掌控者,李寶臣手握重兵,權傾朝野,早已不將皇帝李琬放在眼里。
此次他帶兵回京,顯然是沖著韋堅和朝中反對他的勢力而來。
至于那件“不可描述”的事情,韋堅更是心知肚明。他與李寶臣,不僅在權力上有爭奪,更是有私仇在身,沒有任何講和的余地。
“不能再拖了……”
韋堅低語了一句,隨即推開御書房的門,快步走了進去。
他并不是沒有部署,只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
誰能想到,如今洛陽局面未穩,李寶臣竟敢帶兵回轉長安,這讓韋堅的部署直接落空。
韋堅在心中抱怨李抱玉行動遲緩。
御書房內,皇帝李琬正坐在案前,手中捧著一卷書,眉頭緊鎖。見韋堅匆匆進來,他慌忙的將書藏到身后,略帶慌張地問道:“韋相公,這么晚了,你來此找朕有何急事呀?”
韋堅躬身行禮,語氣沉重說道:“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見對方沒有發難,李琬這才暗暗松了口氣,示意韋堅坐下:“說吧,何事讓韋相公如此慌張?”
韋堅并未坐下,而是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密信遞給李琬道:“陛下,李寶臣已率大軍從洛陽啟程,不日將抵達長安。”
李琬接過密信,快速瀏覽了一遍,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李大帥……他為何突然回京?朕并未召他回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