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知道,韋堅不是什么好鳥,李寶臣更不是東西。但作為帶兵打仗的將領,馬璘要為自己麾下的部下負責。
一步走錯,死的不僅是他本人,還有他的部下。
“馬將軍,您去了只是送死。”
孫正直面色冷峻,抬起手,攔住馬璘。
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本不該說這么直白。可是,如今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再繞彎子就不合適了。
“馬將軍,心頭之患這個詞,應該好懂。您現在就是李寶臣的心頭之患。若是回長安,就算弟兄們不死,你我都是必死的。”
孫正直沉聲說道,言語中隱約帶著一絲威脅。
馬璘不是蠢人,瞬間秒懂。
他或許覺得死不死無所謂,但孫正直是不想死的!真要一意孤行的話,或許會變生肘腋!
“孫將軍覺得要如何應對此事呢?”
馬璘追問道,此刻他心亂如麻。關中的局面,似乎再次崩壞了。
其實,他們都是后知后覺。
之前關中局面的暫時穩固,在于李寶臣暫時修仙,沒有清理關中天龍人,讓渡了一部分權力。
李寶臣的親信勢力沒了李寶臣,也就等同于一個人被廢掉了大腦,因此朝中局面暫時形成了均衡。
如今李寶臣出山,平衡被打破,掌控了軍隊的寶臣大帥必定要掃除異己。馬璘要是早些對李寶臣表忠心,或許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而現在,只能用一句話概括:忠誠不絕對,那就是絕對不忠誠!
馬璘哪怕沒有公開反對李寶臣,也屬于“絕對不忠誠”的那批人,而且還是手里握著刀的。
換言之,他回長安,必死無疑。
旁觀者清,馬璘還心存僥幸,孫正直卻是看得明明白白。如今關中大亂已經不可避免,有機會潤,那還不趕緊的跑啊!
“馬將軍,天子去了太原,需要有人支持,而且是不同的人支持。馬將軍如果帶兵去太原,一定會獲得重用,畢竟誰也不知道李抱玉會不會是下一個李寶臣。
而馬將軍回長安會如何,那還用想么?”
孫正直反問道。
馬璘無言以對,畢竟,自己這位副將說得句句屬實。當然了,還有件事情孫正直沒說。
他是隴右出身,和李抱玉,也就是這位身后的河西安氏,早有交情。馬璘去太原死不死很難說,但他去太原,那是絕對不會死的!
只要是人,就要為自己謀一下出路,不是么?先顧及到了自己,才能后兼顧別人的利益,這里頭有一個輕重緩急。
“李寶臣的兵馬,只怕會尾隨追擊。”
馬璘沉聲說道。
“馬將軍,現在哪里還顧得上這些,今夜就得走,越快越好!
去河東的路線,我們也不熟悉,沒什么地利可言。
唯有早走,讓李寶臣追不上,方有生機!”
孫正直痛心疾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