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我皆臣子,這些事情,不是本官能說了算的。
現在魯將軍回襄陽,身上官職仍在。若是將軍對前線軍情有想法,當面稟告天子就好了。
你我在這里辯論,就算爭個三天三夜,也不見得能爭論出什么來。
所以就不必浪費時間了吧,既然軍情緊急,那更是要爭分奪秒的交接軍務啊。”
一旁穿著盔甲的梁崇義可不像于頎這么好的脾氣,他手握佩刀刀鞘,面色不耐幫腔道:“魯將軍,軍中令行禁止,有圣旨在此,你亦是可以帶著親信回襄陽。有什么事情,當面跟陛下說就是,何苦為難我等,我們也是接了圣旨來此的。”
看著面前二人一唱一和,魯炅沉默了。
說真的,他不覺得于頎來了就能解決洪州的問題,更不認為他們二人就能打敗李光弼!
于頎的本事不在打仗上面,而在于糾察不法,這個人若是去了大理寺,肯定是個好官。
但派他來前線打仗就有些瞎搞了。
至于于頎身邊的梁崇義,魯炅也就臉熟而已,之前都沒有說過話,更不知道對方打仗的能力如何。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天下大亂后,打仗的頻率開始變高,有能力出頭的人,早就混出來了!
此人以前名不見經傳,只怕帶兵的能力也相當有限。
而李光弼是什么人,那是開元時期就已經揚名西北的大將,王忠嗣親自調教出來的。
“罷了,魯某也不用準備什么了,今日便啟程回襄陽吧。”
魯炅搖頭嘆息不止。
于頎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只是并未出言安慰。魯炅在洪州私鑄銅錢,企圖自立的消息甚囂塵上。今日一見,很明顯魯炅是被人陷害了。
但這和于頎并沒有什么關系,他會派人送一封密信到襄陽,為魯炅說句好話,僅此而已。
現在這個時代,就是混亂與太平交織,每個人能把自己照顧好就很不錯了,替他人擔心,往往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魯炅沒有食言,簡單交接完軍務后,他便輕車簡從的離開了豫章,往北而去。汴州軍尚未封鎖贛江口,可能也是因為兵力規模不夠,但這條路對于荊襄軍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卻又是千真萬確的。
坐在一葉扁舟上,魯炅回望著豫章城,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為洪州的局面擔心,更是為自己返回襄陽后,將要面對的清算而憂心忡忡。
盧杞這個小人,既然已經動手,那么后招就不會停下來,肯定是一環連著一環的。盧杞不可能不知道魯炅返回襄陽后,一定會找他算賬。
所以這個人也一定準備好了“接風宴”,等著魯炅。
就算不殺魯炅,貶官也是一定的!失去了官職的保護,接下來會面對什么,魯炅簡直不敢去想。
而天子撤掉他魯某人身上的江南西道節度使的職位,本身便是擺明了不信任他。那么山南東道節度使,恐怕也只是權宜之計。
那么,會不會自己一回襄陽,就會有牢獄之災,甚至……萬劫不復?
坐在扁舟上的魯炅越想越害怕!疑心生暗鬼,身體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不要進長江,直接在潯陽靠岸,我們進潯陽城。”
此時此刻,看到扁舟已經來到贛江口,魯炅連忙攔住了劃船的親兵,讓他直接靠到贛江口的潯陽(九江市)岸邊。
“魯將軍,潯陽可是汴州軍的地盤,我們去那邊……”
親兵一臉疑惑問道。
魯將軍這是反了么?之前也沒打招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