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一個時代的人物就有一個時代的命運。
“你來汴州也有兩月了,可還住得習慣”
方重勇看著張拯詢問道。
嶺南濕熱難耐,汴州的氣候就干爽了許多,張拯哪里有什么不滿意的,再加上如今的汴梁城商品經濟發達,想要什么都能買到,那自然住得是十分習慣。
要說不滿嘛,大概就是不滿方重勇將其晾在一旁兩個多月吧。只不過這話心里想想就好了,萬萬是不能說出來的。
“回官家,汴州人杰地靈,下官住得十分安逸。
只是心憂嶺南之事,不知道官家考慮得怎么樣了,聽聞官軍近期已經收復番禺,朝廷打賞如何處置嶺南之事呢”
張拯低眉順眼的詢問道,說話的時候字斟句酌,壓根不敢帶著任何不滿情緒。
“番禺地狹,無法自持,即便是讓你叔父來番禺,也無法解決駐軍的糧草問題。如今番禺城的一切都要靠登州海路輸入,你叔父又指揮不動登州的官府,讓他回番禺理事。只怕近期還不太現實,畢竟,現在番禺處于軍管之中,戰局瞬息萬變,不可輕忽啊。”
方重勇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通,說得張拯云里霧里的。
這到底是交呢,還是不交呢,又或者是現在不交將來會交
張拯心中犯嘀咕,又不敢問,只好面色尷尬的候在一旁。因為劉晏已經拿著賬冊走了進來,似乎是要商議什么事情。
“你來得正好,本官此前吩咐同類商鋪和工坊要按區域落戶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一見面,方重勇就直接問劉晏道,壓根不等對方開口。
“回官家,這件事正在辦。店鋪方便安排,但是好多作坊甚至是在我們入主汴州之前就已經落戶了,恐怕搬遷起來頗有些費周章。”
劉晏對方重勇叉手行禮道。
“長痛不如短痛,將來任何人開工坊,都要報備,要在官府指定的區域內開設。
琉璃工坊要開在城北,紡織工坊要開在城西,造紙工坊要開在城南,且不許開在運河兩岸。
類似這些,一定要按規矩辦事。同類的工坊開在一起,可以互相學習技術,鉆研技藝,于行業發展大有裨益。”
方重勇擺擺手說道。
“得令,下官知道該怎么辦了。”
劉晏對方重勇叉手行禮道。
“有事么”
方重勇忽然想起劉晏是主動來這里的。
“官家,今年豐收,恐怕米賤傷農,官府需要出一大筆錢收糧。
最好是有一些金銀銅錢之物作為壓艙,光靠鹽引恐怕很難穩定物價。
如今朝廷占有天下大半,過去靠鹽引斂財之法,已經越來越不管用了。”
劉晏看了方重勇一眼,小聲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