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本官修書一封,你帶回韶關交給你叔父再說。此事要從長計議,目前局勢并不安穩。”
方重勇微笑說道。
他的態度很好,說話也很和氣,然而卻是一步都不讓,壓根就不提將番禺城讓給張九皋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至少番禺現在在汴州朝廷之手,而不是在僚人手里。
張拯不得不自我安慰了一番,無奈接受了這個結果。
“如此,那就勞煩官家了,下官感激不盡。”
張拯對方重勇叉手行禮說道,他雖然想盡量表現得高興一些,但臉上落寞的表情卻又怎么都掩蓋不住。
張拯比方重勇年長一些,不過說到歷練,卻遠遠不如對方。今日見面,被方重勇壓制得死死的,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形勢比人強,不外如是。
張拯走后,方重勇再次看向墻上掛著的那張大地圖,其中涼州城的圖案,就是那個如長翅膀的飛鳥一般的形狀,被朱筆圈了出來。
看起來格外刺眼。
方重勇拿出一塊抹布,在桌案上某個裝著“涂改液”的盒子里蘸了一下,輕輕的拂過那個紅圈,隨即便將紅圈擦去了。這種擦除油墨的玩意,早就被唐代的先人發明出來了,十分好用,幾乎是官府里面的必備之物。
“達扎路恭,你準備好了嗎我的皇冠,還差你的這顆頭顱,才能戴上。”
他手里把玩著銀槍效節軍的魚符,黃金的質地,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平心而論,方重勇跟達扎路恭是沒有私仇的,甚至可以說互相欣賞。可是,人生就是這樣,出身和個人選擇,往往決定了今后的道路。
他只能送達扎路恭一場風光大葬,才能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
大聰明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封信。他看到方重勇看著墻上掛著的地圖發呆,在一旁安靜的等候著。
“說吧,什么事。”
方重勇頭也不回的詢問道。
“官家,車光倩來信,他已經帶兵抵達渭州,與王難得合兵一處。據斥候探查,吐蕃人在涼州部署重兵,鄯州似乎守備空虛。
大軍應該如何應對,請官家定奪。”
說完,大聰明又將車光倩寫來的信念了一遍。簡單來說,就是吐蕃人似乎放棄了河湟谷地的防守,將兵力集中于涼州,并收縮了防線。
處處加強就是處處削弱,用兵之法,在于虛實結合,集中兵力打殲滅戰。
達扎路恭顯然精于此道,將不必要守的地方讓了出來,為的就是和汴州軍決戰!
“你替本官給車光倩寫封信,就說中軍即刻出征,讓他和王難得按兵不動,等著本官來收拾達扎路恭!”
方重勇冷哼一聲說道,霸氣外露!
便宜義兄,就讓我親手砍下你的狗頭吧。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