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方重勇已經懶得再搭理他了。將手中的人皮鼓還給益喜旺波,方重勇吩咐手下親兵將對方驅趕走,完全沒有留下此人商議的意思。
那封用梵文寫的信,倒是被他扣下了。
一個時辰之后,大聰明帶著大相國寺的那位住持,匆匆忙忙趕到了郭橋的銀槍孝節軍大營。只見此刻方重勇面色晴轉陰,大聰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好行禮后退到一旁。
“大師,方便翻譯一下這封信么”
方重勇將益喜旺波送來的信遞給大相國寺的住持。
“請官家放心。”
大相國寺的住持對方重勇雙手合十行了一禮,接過信,毫無阻礙的讀了起來。
“兄,兄長見信安好……”
住持念了一句,腦袋頓時要膨脹爆炸,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啊!
“念啊,怎么不念了”
方重勇瞥了這位住持一眼,示意對方繼續。
這位來自大相國寺的住持,只好硬著頭皮將信念完,雙腿不停地顫抖。一旁的大聰明,更是面露驚駭之色。
“吐蕃贊普為了離間我大唐,故意搞出這個來,大師聽明白了嗎”
念完信,方重勇看向住持詢問道。
“貧僧明白,吐蕃贊普心思歹毒,居然用這樣的方式給官家身上潑臟水。”
住持看了看方重勇的面色,終于放下心來。
“行了,帶住持在大營住下吧。來一趟挺辛苦的,派人去給大相國寺說一聲,大師隨軍出征,負責超度陣亡將士。”
方重勇對大聰明吩咐道。
“得令!”
大聰明對大相國寺的住持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位住持苦著臉對方重勇雙手合十告辭,走路都是一走三晃的。
“唉!”
看著大營外空曠的田,方重勇無奈嘆了口氣。
當年,方有德出使吐蕃,跟金城公主激情了一陣子,只怕……是為了搞亂吐蕃!這個人,絕對做得出類似的事情來!
害怕大唐的強勢,赤祖德贊不好翻臉,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贊普之位顯然不能給一個野種,于是赤祖德贊讓納囊氏的子嗣過繼過來,對外公開宣傳說金城公主沒有子嗣。后來皇甫惟明帶著基哥的任命,出使吐蕃,赤祖德贊也是眼不見心不煩,將方重勇這個恥辱給踢走了。
或許,達扎路恭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當初與方重勇交往的時候,有一種“你是貴族我要對你客氣一些”的心思。
吐蕃貴族眼里,人有兩種。一種是和他們一樣可以交往的人,另一種是長得跟人一樣的牲畜,與牛羊無異。
這“兩種”生物雖然長得沒有本質區別,但在這些人眼中卻不是一個物種。此刻方重勇體會到了陳勝喊出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含金量。
第二天,方重勇帶著幕僚們離開了郭橋大營,前往潼關。
這一路上,他都是食不甘味,因為始終有一個問題在腦中無法散去:
一個名義上人人平等的社會,距離此刻還有多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