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如果按照正常情況發展下去,吐蕃奪取河西也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后面就……達扎路恭從漢學里面學到了“自毀長城”這個詞,用在此處剛剛好。吐蕃內斗的那股騷勁,估計只有西晉八王之亂可以比擬。
“哼,那你好自為之吧。”
益喜旺波冷哼一聲,轉身便推開簽押房的門,走出屋外。頓時感覺一股寒風迎面吹來,整個人都一陣哆嗦。
益喜旺波走后,達扎路恭找來親兵,對其低聲耳語了幾句。不一會,那個親兵就提著益喜旺波的人頭走進了簽押房,脖子的斷裂處還帶著紅色的冰渣。
達扎路恭看了一眼剛才還對他趾高氣昂的益喜旺波,臉上浮現出一絲鄙夷的冷笑。
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嗶嗶一大通說尼瑪呢!
“恩蘭氏雖然不能當贊普,但扶持另一個贊普上位,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達扎路恭看著益喜旺波的人頭,自言自語道。
他覺得赤松德贊這位雄心勃勃的贊普,好像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當年這位贊普的異母兄長,都是在已經繼位的情況下,被赤松德贊的生母給廢掉的。
同時被廢的,還有那位倒霉的吐蕃大論!
當然了,這其中少不了達扎路恭所掌控的邏些禁軍鼎力支持。當年政變成功,赤松德贊成為贊普,達扎路恭成為大論,政治斗爭的勝利者,就是贏者通吃。
既然達扎路恭當初可以扶持赤松德贊上位,那自然也能像廢掉他兄長一樣將其廢掉!
要說吃相,方清的吃相可比達扎路恭要好看多了。
正在這時,納囊赤托杰慌慌張張推開城頭簽押房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吐蕃國師益喜旺波的人頭,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在原地。
“大論,你怎么把國師給殺了”
納囊赤托杰脫口而出反問道。
“此人已經被方清收買,在贊普那邊潛伏了十多年,知道了太多機密,非殺不可。
待我帶兵返回邏些城,自會向贊普解釋此事。你不必擔憂,一切都與你無關。”
達扎路恭輕描淡寫解釋道。
“沒想到方清竟然有如此能耐!連國師都是他的探子!”
納囊赤托杰喃喃自語道,看起來像是被達扎路恭隨便找的一個荒謬借口給唬住了。
“深夜來此有何事要報”
達扎路恭忽然開口詢問道。
“大論,贊普的密令在此,請過目。”
納囊赤托杰壓低聲音說道,隨即將手中的一封信遞給達扎路恭。后者一看,頓時汗毛倒豎!
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在信中,赤松德贊要求納囊赤托杰找機會將達扎路恭給綁了,帶回邏些城受審。實在不行的話,將其斬首也行,并帶大軍退到鄯州,放棄河西走廊。
納囊赤托杰左思右想,還是感覺這位少年贊普有點太過于激進了。
當年赤德祖贊搞掉論欽陵后,吐蕃差點碎成一地!毫不夸張的說,了幾十年才緩過勁來,本來在河湟谷地肆虐橫行的吐蕃軍,一下子就不會打仗了!
國內更不必說,各種貴族叛亂一茬接一茬。
現在如果他聽從吐蕃贊普之命搞掉達扎路恭,只怕會復現當年之慘狀。
“我一心為國,沒想到贊普居然聽信國師讒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