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昨天摘抄翻譯下來的筆記,自己都看不懂了。
她的情緒逐漸起伏波動,那些古老文字中敘述的內容她一丁點兒也看不進去,也無法消化,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阻隔著她的思維進行運轉一樣。
一種莫名的恐慌感覺開始在心頭蔓延、滋長。
二十多年,伊莎貝爾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焦躁不安。
尤其是當她意識到如果自己繼續這樣無所作為的話,一個年輕的生命就將在眼前凋零的時候,那種深邃的不安愈發嚴重了。
她請求教會的醫療人員盡量為她爭取更多的時間,并保證一定會找出破解的方法。
但只有伊莎貝爾自己心里清楚她兌現諾言的概率有多么低微。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學習方式是否存在問題
總之,連續幾日積壓在心頭的焦慮不斷地折磨著她。
而這份焦慮,在不久之前被突然闖入大廳的一名陌生男子打斷了思路之后開始轉變為慍怒。
伊莎貝爾不明白為什么一名低賤的黑衣執法官能夠不受任何阻攔、堂而皇之地進入星辰鐘塔這種禁地。
在她的學者生涯中,很長一段時間里可以頻繁地聽到關于執法官的傳聞,那些滿懷鄙夷的評價中不乏“劊子手”、“野蠻人”之類的稱謂。在先輩學者們的口中,執法官就是一群出生低賤且充滿了世俗缺陷的zz工具,他們愚昧、無知,還自詡為秩序的守護者。
以至于在伊莎貝爾在未曾接觸過任何一名執法官之前,意識中就已經被建立起了一個對執法官十分不友好的認知。
而當她看到那名闖入星辰鐘塔的執法官的一系列粗魯行徑之后,更加認定了先輩們傳遞的信息是正確的,這些黑衣人確實就是那種低賤的貨色。
然而,出乎伊莎貝爾意料的是,那個執法官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讓原本處于瀕死狀態的“思考之眼”緩慢恢復了生命力。
她上前查看了一番,確認石臺上的女孩確實已經有所好轉。
但這并不足以打消她心中對執法官這一群體的偏見。
而這份偏見與輕視,在對方向自己提出想要那個要求的時候,飆升到了難以抑制的極點。
什么
他想看我的典籍殘卷
伊莎貝爾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一名愚昧無知的世俗執法官,居然狂妄到認為他能夠明白這些古老典籍上的內容
或許是因為這幾日研讀過程中遭受到的挫敗,亦或許是執法官的語氣過于無禮。
總之伊莎貝爾那優雅的學者氣質以及良好的修養被徹底擊潰了,怒火一度壓制了她的理智。
在她看來,執法官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侮辱性極強,他完全就是在侮辱她這十年來的沉心學習。
會吏呢,該死的會吏呢
快來把這個家伙轟出去
就在伊莎貝爾站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的時候。
她發現前一秒還捧在手中的書籍已經消失不見,出現在了那個該死的執法官手中,并且對方已經握著書本走到后方,對照著書籍上的內容搗鼓著架子上那些藥劑罐子。、
“這”
她正想發飆。